不是吧——
应该是明君才是。
*
太极殿。
被文人们寄予厚望的“明君”,此时此刻,却没有想着什么明君圣主。
谢云防现在只想看着他的少年郎好好成长。
他念着安倚歌的诗,心情很是不错。
安倚歌则是奉了陛下的命,正坐在书案前,誊写着他新作的这首诗。
他抬眼,便看见陛下专注的目光,深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安倚歌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许多。
谢云防挑挑眉,笑问道:“怎么了?我看着你,你便写不出来吗?那我便不看了。”
安倚歌一怔,连忙摇头:“不,不是的。”
“陛下……想看的话,您看就好了。”
谢云防笑笑:“既然你允了,那我可就真的要好好看着你了。”
安倚歌沉默,现在才算是好好看着他,那刚刚算什么?
好吧,人家是陛下,陛下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
说罢,谢云防便自取搬来了个软凳,端坐在桌子的对面,将视线毫不避讳的落在了安倚歌的身上。
果然——
安倚歌感受着身上的这道炽热的视线,意识到陛下说得不假,现在才算是“好好看着”。
他强迫自己不要抬头,陛下想看,他让陛下看就是了,他又不会掉块肉。
谢云防温声道:“写吧。”
安倚歌硬着头皮写着,好在这首诗是他自己写得,就算把心思分了一部分到陛下的身上,也能够认真写出来。
他能感到陛下的心情大好,但是他却是有些拘谨——
毕竟,哪个伶人敢坐在皇帝的椅子上,用着皇帝的桌案写字?皇帝坐在软凳上,反倒是在次要的位置上了。
他深吸了争口气,并非他太过注重尊卑有序,只是他不注重这些,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这种待遇,这天底下应当是独一遭了吧?
这种恩宠,他惶恐。
实在惶恐。
他如今是国破家亡的伶人,不是皇帝的皇子——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
安帝对他好,是因为他是他那一种儿子里最像文人的儿子。
而陛下呢?
陛下又为什么对自己好呢?
相貌?才学?还是旁的——安倚歌百思不得其解,他深吸了口气,但他的这些并非不可替代。
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他一个男子,如何与女子争宠?
天下文人数不胜数,皇帝只要有心招揽,何愁招不到有才之人?
安倚歌悄悄看了一眼陛下,再将视线落了下来,落在了纸上的君王二字。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警惕自己。 W?a?n?g?址?f?a?B?u?y?e?ǐ????ù?ω?ě?n????0???????????????
但这又能如何?
他真的能忍住诱惑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陛下不用他用歌舞献媚,不用他温言讨好,他放了他母亲自由,许他重新拜师研习经史——自他十二岁沦为伶人起,所读所学便再没有经义了,那些虽不至于是淫词艳曲,但也都是为了讨人欢心的东西。
他喜欢母亲教他的曲子,却不喜欢教坊司的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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