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地上将嘴上的布条蹭掉,本想将腿脚弯到身后,用脚解开腿上的麻绳,可左腿只怕是折了,动作一大便钻心的疼痛,实在动弹不得。
不知些歹人还会不会回来,钱泓不敢出声呼喊,只胆颤心惊地挪动自己,试图找个地方躲着。
他痛得满头大汗,心里反复回忆着方才的事儿,试图找出害他的凶脚。
他交恶的人不少,但这会儿能出现在县城里的不多,只有严少煊和孟家豆腐铺的东家孟老六。
今日这群歹人有备而来,不像是单纯地见财起意,应当有人指使,他们背后的人多半是严少煊和孟老六其中的一个。
似乎想到了什么,钱泓绷直了身体。
meng?方才那恩人说的会不会是‘孟’?
钱泓心里一激灵,顿时恍然大悟——孟家原先就是道上混的,听说养了好些打脚,都跟着主家姓,些歹人背后的主子,定然就是孟老六了。
严少煊不知道他今日会经过这儿,孟老六却是知道的。
前头他抢了孟老六一门小生意,昨日孟老六特意遣人上门威胁他,让他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准打杏花楼的主意。
杏花楼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一直都是孟家豆腐铺的主顾,钱泓本是攀不上、也没想抢的。
可孟老六不分青黄皂黑地上门威胁,实在欺人太甚,他也没必要同孟老六客气了。
他们而今除了豆腐,还有豆腐干、豆腐串之类的豆制食材,同一般的豆腐铺比是有优势的。
来县城前,晏永芳同他交待过,若能拉到生意,便只管去做,反正他们要开的新铺子有县太爷的一份,谁也不敢和县太爷过不去。多谈下几笔买卖,还能将在县太爷那儿亏出去的银子挣回来。只要是正当竞争,他们谁也不用怕。
钱泓深以为然,昨日打定主意后,便去打听了一番,得知杏花楼的东家今日晚上会来楼里查账,他下午便去那儿等着了。
严少煊不清楚他的行程,想不到派人来这儿埋伏他。
而且严少煊只是个农家哥儿,在县里没什么根基,今日这么大的阵仗,指定是孟老六搞的鬼!
方才那人惊呼‘孟’,应当是认出打他之人,就是孟家人了。
孟、老、六!你这卑鄙无耻之徒,今日之仇,我定要你百倍、千倍地偿还!
钱泓恨得牙痒痒,一时连身上的痛都忘记了。
*
严少煊和严少成将身上的黑袍、面具卸下,快步追上前面的汉子。
“以后这种事儿不准叫我了。”晏小鱼一腚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两一眼,“你阿姐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担心。”
出完气的严少煊神清气爽,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放心,我阿姐不会知道的。”
食肆后日才开张,前日将铺子打扫干净后,晏兴茂和晏小鱼她们便回西岭村了,严少煊借着要与晏小鱼准备开张事宜的由头留了下来,却是为了打钱泓出气。
半夜三更去打人,晏小鱼觉得他们简直在胡闹,但拗不过他弟弟,今日还是过了。
严少煊说他阿姐不会知道,晏小鱼摇了摇头:“我会告诉她,瞒着她不好,我心里过不去。”
“哎哟!”严少煊挤眉弄眼,怪声怪气,“严大哥可真是个好男人,不愧是我未来姐夫!”
调侃完晏小鱼,他又看向身侧的严少成:“严二哥也是。”这句声音轻了许多,表情也正常了。
严少成翘起嘴角,不自觉地往他身边凑。
晏小鱼看着这两人,笑得意味深长。
上经过一个善堂,严少煊将从钱泓那儿抢来的五十两银票,和几块碎银子包在起,朝院墙内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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