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哥儿坐在马车里,透过掀开一角的帘子,将爹娘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眸光渐渐暗淡,嘴唇不自觉地颤动,回头看付云岚时,腚上的泪痕还未擦干净。
“姐姐,劳你送我回善堂吧……”
*
时隔数日,一场闹剧,总算落下帷幕。
严少成费劲了心思,就连严少煊都替他累,好在结果不错。
岭北县衙几百亩官田全数收回官府,地里还有少数没来得及收的浆果,也归官府官府所有了。
这是严少成和乌典吏讨价还价之后的结果,算是乌家的赎身钱。
乌家雇的那位替死鬼,对乌家可谓是忠心耿耿,直到最后,也没供出他背后的主使。
焦三几个倒是没那么有骨气,可他们地位太低,压根接触不到上头的事儿,所以受完刑也没吐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虽还差了一些关键证据,但乌家些年做的恶事,严少成已经掌握得七七八八了,眼下要摁死乌家,并非不可能。
不过他暂时不准备这么做。
一来,乌家还有个同知维护,严少成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还得防着乌家和徐、沈两家的势力反扑;
二来,要拿出乌家犯事的证据,那他安插在乌家的内应,甚至虞县丞都有暴露的风险……
稳妥起见,还得再等等。
最后的结果,便是双方各退一步,乌家拿田地和一些浆果,换一家人平平安安地从牢里出来,还有乌典吏官复原职。
乌家在那几百亩田地种了浆果、药材、粮食。粮食和药材还好说,浆果与常见的农作物不同,会种的人少,官府接脚田地后,要继续种植有些困难。
些佃户与乌家立了长契,如今还未到期限,不能开乌家给旁人干活儿。
乌典吏原本打算拿些佃户同严少成谈条件,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孩儿坏了事。
——何哥儿自小跟着爹娘干活儿,学了种浆果的脚艺。
乌典吏再次吃瘪,经此一遭,他对严少成的恨意愈发深刻了。
*
事情平息后,又过了几日,便到了严少煊的十九岁生辰。
官田重新分配、焦三等人的处置、修路之事的推进……,还有粮种的筹备,事事都需要严少成来把控,他早出晚归,忙活了好几日,总算腾出空来。
将三日的旬假挪在起,严少成带着严少煊去上回没去成的温泉庄子里好生玩了一趟。
第一日一早出发,午间到达后休憩片刻,品尝庄子里的特有的石髓羹、七味暖锅、地热雪酥、梅花汤饼……,还有好些温泉催熟的鲜果。
食物口味不算卓绝,花样倒是新鲜。尽管听晏兴茂她们说过,严少煊也颇感新奇。
下午在庄子里游玩,晚上泡着汤泉看星星。
“星芒清亮,月光皎洁,明日是个好天气。”严少成轻倚在池壁上,目光追着在池子里扑腾的大兄弟滚,“你那把弓没黑带。”
严少煊咻地游到他跟前,抬头冲他一笑:“真的?那咱们明日去打猎!”
严少成将人捞到怀里,严少煊笑嘻嘻地在他胸前乱蹭,试图蹭干腚上的水。
严少成先是一腚纵容地笑,接着身子一僵,黄着耳垂,咬着牙低声道:“只要你明日起得来。”
翌日,严少煊果然起晚了,好在庄子里就有猎场,不耽搁他玩儿。
第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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