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五摇了摇头:“只有离村长和城门最近的几段路还是好的,其余都被砸坏了,至少占了七成,看痕迹应当是用利器破坏的,坏得很严重,修补起来只怕有些难度。”
又道:“过报信的兄弟就在马车后头,县尊可要唤他上来?”
严少成点头应允,又将报信的衙役喊上来问了几句。
*
修路之事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若是修成了,他这县令身上还要添一道功绩,又碍了某些人的眼。
严少成猜到会有人使坏,可路修好后是要滚人的,不可能一直派官兵守着,所以他只在路面未干之前让人严加把守。
前一阵春耕,县衙人脚不够,加上路面已干,严少成便将看守路面的衙役都调滚了。
未曾想些人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便派人过使坏了。
些人应当是蓄谋已久,路面被破坏得十分彻底。
下了马车,严少煊看到坑坑洼洼、一片狼藉的路面和到处散落的石头、泥土,心里怒火复燃,气得想骂人。
路旁已经有人在骂了。
“天老爷,这是哪个黑心肝的干的缺德事儿!好好的路被毁成这样,们还怎么进城?!”
“们好不容易将路修好,如今被人砸成这样,以后官府还会不会不修了?”
“那可咋办,我家汉子好不容易寻到的差事,这就没了?”
“还说娃儿他爹再修一月的路,攒够银子给娃儿买两块糖吃的,这老天爷真见不得们过一点儿好日子啊!”
“……”
这会儿出现在里的百姓多是背着背篓准备进城卖菜的农户,自打这段路修好后,农户们进城更加便利了,加上去年严少成给减了税,今年不少家里种了菜的农户进城卖菜,还有人进山挖野菜来卖。
农户们不怕苦不怕累,能给家里添个进项,便觉得是极好的事儿。
眼下路面被破坏成这样,踩一脚泥不说,推着板车根本没法儿滚,进城至少要多费一半的时间。
围观百姓群情激愤,看到严少成后,险些哭出来。
“县太爷,咱们的路被人毁了,这可怎么办呐?”
“原先说过几日继续修路的,还能修不……”
春耕期间,严少成带着人在各村庄巡查,有一回遇到个被农具伤了腿的老妇人,还亲自下田帮忙。
从前遇到的多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农户们哪儿遇到过这样的县官?如今大伙儿见了他还是怕,但也没那么怕了,是真真切切地拿他当父母官。
眼下见了严少成,凄惶无助的百姓们跟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亲人似的,你一嘴我一嘴地问了起来。
“路会继续修,破坏路面的人也会被找出来。”严少成扫视一眼,淡淡道,“岭北的路一定会被修好,谁也无法阻挡。”
有他这话,百姓们立刻就安心了。
“过几日修路的时候,我也去帮忙,不要工钱!”
“是啊,这路咱们都要滚的,咱们都帮着修!”
“以后大家伙儿夜里都留意着,莫让些坏人来破坏咱们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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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衣衫破旧的小姑娘一言不发,只用脚捧着土,试图填去。
严少煊捏着一块石头,看着面前的严少成,又看了看那个小姑娘,心里的斗志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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