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酌挑眉,他手肘撑着地面坐起,躺着的衣衫也因为动作而变得凌乱。低头一瞧,他躺着的地面上铺着一件薄薄的外衫,对比他的身形来说略小,来自于谁一眼便知。
没想到云异竟然还给他垫了衣衫。
算小瞎子识趣。
谢春酌略动一动,膝盖自下传出尖锐的疼痛,他难耐得蹙紧眉头,将要出口的吸气声吞回去,抿了一下唇,却发现唇上伤口也裂开了。
他神情一怔,抚摸下唇,细微的疼痛与豁口叫他不由自主回忆起在湖水下,分开时闻玉至对他露出来的笑。
真是蠢货,要死了还笑,现在真死了,笑的就是他了!
谢春酌恨不得将一切抛之脑后,但这事不得不想,毕竟人死了,后事还得要处理,比如万春死了没有,储良、少齐少秉几人接下来会直接离开回忆幻境还是停留。
以及,最重要的事情:幻境为什么没破?
闻玉至死了,他的记忆也应当随之消逝,由他的记忆制造而成的幻境也该消失。
带着腥味的肉香飘来,谢春酌下意识侧开头,避开着不太好闻的气味。
“你还吃吗?”云异耳尖微动,听到他的动作,慢慢皱起眉头,显然为他变化多端的要求感到生气。
“一点调料都没有,血都还在肉里没烤干,这要怎么吃?”
谢春酌嫌弃地推开他的手,云异一下没拿稳,险些件要掉在地上,好在他迅速抓住了烤兔肉另一头的棍子,没让自己烤出来的食物浪费。
但经此一遭,云异是真生气了。
他不再待在谢春酌面前,而是杵着拐杖重新回到篝火边,继续烤兔肉,然后又走回谢春酌的面前,弯下腰。
谢春酌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仰头看他,二人距离极近,云异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沾染了湖水气息的冷香……很难形容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可当它传入鼻尖,被嗅闻时,大脑进行记忆,就再也忘不掉了。
云异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就愈发灵敏,除却闻到了味道,他还感觉到面前人的呼吸落在了他的颈侧,轻轻浅浅,痒得他仿佛浑身上下爬满了虫子,渗入到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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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异觉出几分不安的恐惧,不知来源于哪里,但他知道,面前的人对他来说有威胁。
远离……要远离……
“呆了?”
谢春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此时只诧异于云异为何突然一动不动。
他不由戏谑地开口,说完见人神情微动,似是醒神,便抬手要搭向对方的肩膀,将人扯过来起伏,结果手刚动,还没放下去,就发现身下一阵抽动。
布料摩擦过皮肤,短短一瞬,谢春酌便感觉有东西从自己身下抽离了。
他下意识收回手撑在地面,手接触到草地,半硬的青草倔强地昂头,抵住他的手心,泥土混着细碎的沙石,咯手。
谢春酌气笑了:“你有病啊?”
竟然把他垫在身下的衣衫给抽走了。
什么小孩脾气!
云异神色不变,“这是我的衣衫。”
言下之意是,想给你垫的时候就垫,不想垫了就不垫。
谢春酌这下是真笑了,他上下眼睫一抬一扇,快速扫过云异的脸,而后在对方要带着衣衫离开时,骤然搂住对方的脖颈,将人拉紧。
几乎是面贴面,鼻尖顶着鼻尖。
黯淡无焦距的黑眸颤动,映照出面前人漂亮到灼人的脸蛋。
“这就是你对师兄的态度吗?”云异屏住呼吸,听到对方质问自己。
师兄?怎么会是师兄呢,他明明……不是师兄。
“你不是我的师兄。”于是云异也这样回复他。
说完,云异就紧紧闭上了嘴,身形微动,企图挣脱对方的禁锢。
他不敢张嘴,害怕呼入对方周遭的空气,因为……即使只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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