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异,过来啊。”
云异有些惶恐不安,他眼前一片漆黑,但火烧得旺,热度照得他的脸红彤彤一片,好似要把他也一块烧进去。
他又坐了一会儿,谢春酌的喊声逐渐变得不耐,他无法再推迟,便去河边洗了手与脸,慢慢朝谢春酌走过去,顺势睡在对方身边。
温软的香气嗅入鼻腔,云异像是吸入了某种致幻草药,他闭上眼睛,身体绷紧得像一块铁板,谢春酌故意去碰他肩膀,他也无动于衷。
装。谢春酌看着他的侧颜,心中不屑一顾。他动了动身体,发出一点声音,假装睡着了,开始进行漫长的等待。
夜色寂寥,隐约有蝉鸣与鸟叫间断响起,风声轻浅吹过,直到天光熹微,谢春酌也没等到云异动手。
太惊奇了。
谢春酌心想,难不成真的是他想错了,错怪了云异吗?
还是说,云异知道他没睡,想要试探他,所以不动手?
谢春酌坐起身,乌发披散在肩头,晨露湿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他精致白皙的脸冰雪一般寒冷。
他冷冷地看着睡在地上的云异,突然在想,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云异动手呢?无论云异做没做,他都要杀了他。
云异是一定要死的。
谢春酌不自觉俯身,趴在熟睡的云异身上,手慢慢握住了对方的脖颈。
只要喉骨断裂,云异很快就会失去死亡。
他能一击毙命。
谢春酌注视着云异,这个看似才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他真的十五岁吗?真的是千玄宗的人吗?谢春酌从来没在千玄宗见过他。
“……咳……咳咳……”
云异皱紧眉头,痛苦地张开嘴呼吸,谢春酌掐住他脖子的手不知不觉间收紧了。
仔细欣赏观察了片刻,云异的脸开始涨红,他睁开眼,不安惊恐地望着前方,无焦距的瞳孔倒映出谢春酌冷漠的面容。
现在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应该要在揭穿他之后,再杀了他。
谢春酌松开手。
“……咳咳……”
云异咳嗽时身体不自觉颤抖,胸膛上下起伏,谢春酌靠趴在他身上,直到他缓和下来。
他慢慢地扶住了谢春酌的肩膀,要将人推开,结果身上的人突兀开口问:“你不问我为什么想杀你吗?”
云异:“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
从初见到现在,谢春酌一直没有掩饰自己对云异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偶尔泄露出来的杀意。云异知道,无论能不能离开秘境,谢春酌都不会放过他,他必死无疑。
谢春酌略微诧异,随后又笑:“你知道就好。”
话罢,主动要离开云异的身上,结果才刚动身,就发现自己的大腿处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正抵在那里。
不暇思索,谢春酌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迅速看向云异,就见对方的脸骤然间染上红晕,谢春酌冷笑:“不知趣的东西,割了好了。”
云异抿唇不言,即使他看不见,也还是侧过头不去与谢春酌对视。
谢春酌气笑了,但离开又未免像是落了下风,心下稍稍一想,脸上就露出来促狭的笑。
他不走了,直接继续靠躺在云异的身上,还故意动了动自己的腿,叫那东西有时碰的到自己,有时又碰不到,待云异呼吸变急,他就骤然屈膝,猛地用力,那玩意儿被徒然击打,云异刹那间疼得脸都扭曲了。
谢春酌心中快意,几乎要笑出声来。
“……你,你走开……”云异咬着牙,抬起头,倒吸着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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