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谁让他来这里的呢?你们到底是痛苦失去了儿子,还是失去了一个人人夸赞的继承人?”
陈雯如遭雷劈,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站不稳,倒在丈夫怀里。
傅父冷冷地看向段驰:“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是你的父亲,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段驰微笑:“那你就去跟我爸聊吧。我是什么东西暂且不说,反正你儿子是死人了。再退一步说……傅氏的股价还好吗?虽然不愿意承认,毕竟死了的傅总,能力可比老傅总要好得多呢。”
“你——!”
傅父暴怒,还来不及再训话,便听到病房内有些许动静,段驰面色一变,戏谑旁观的冷脸化为春水,立刻转身,关上门就进了里头。
病房的隔音并不好,夫妇二人听见在他们面前嚣张至极的段驰轻声哄人,像是恨不得把人含进嘴里,生怕对方因为什么而受伤。
如果傅隐年在,可能站在谢春酌床边这样哄人的,就是傅隐年吧?
陈雯懊悔又痛恨,懊悔自己不该因为一时糊涂而叫傅隐年回村子,痛恨于为什么傅隐年要在大雨天里追逃跑的谢春酌。
也恨谢春酌为什么要跑!
她儿子还不够爱他吗?!
如果不是因为傅隐年太爱谢春酌,她也不会生了其他心思,导致现在的一切发生。
“……先去看看隐年吧。”
傅父不欲多想,他闭了闭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后垂眸看向怀里的妻子,低声道,“之后,我们再商量了一下其他的事情。比如:我冷冻的精子。”
陈雯面色一僵,多年保养良好的脸仿佛在一夜之间垮掉,她灰白着脸,哑声说:“好。”
二人相互扶持离开。
病房内,谢春酌呼出一口热气,脸颊两侧泛着潮红,嘴唇微干,呈现出一种紧绷感。
段驰给他喂了一点温水。
温水下肚,却无法缓解热意,谢春酌靠躺在床头,右手放置一旁正在输液,纤细的手腕像是一折就会断裂的玉石,手背上的青筋在光的照耀下,脉络明显。
不知因为发烧,谢春酌看起来更瘦了,憔悴的面色不仅没有给他的容色带来损伤,反而使得他多了几分脆弱。
长睫垂下,眉心微颦,他声音嘶哑地询问:“他们回去了吗?”
段驰微愣,而后答道:“现在应该走了。因为……一些原因,他们要在这里把尸体火化了再回去。”
这原因自然是尸体残破,无法承受天气温度,也无法整理仪容入殓。
谢春酌抿唇,没说什么,单看神色,似乎极其困倦。
段驰有意缓解他的心情,随口道:“其实还好你前日夜里出来了。”
谢春酌疑惑看向他。
段驰:“那天夜里,你们住的那户人家后面的那座山也崩了,把老屋埋了,也祸及到了你们住的房屋。”
谢春酌讶异,段驰见他有兴趣,便继续说:“不过人都没什么事,就是他们在清理的事情,挖出了一座神龛,有个中年男人当时就大惊失色,抱着神龛大哭,之后得知傅隐年死了,更是跟丢了魂似的。”
段驰把这当八卦笑话说给谢春酌听,说完后,还笑了一句:“听说他家里人还把他带来医院看神经科了,生怕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谢春酌怔怔,段驰说的中年男人可能是大舅。
这个话题说完,段驰又跟谢春酌说了几句玩笑话,谢春酌便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段驰不再说话,而是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又调好了空调温度,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离开。
谢春酌听见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应该是段驰出去了。
病房内只剩下他一人,谢春酌心情却并不算放松,他困,但神经却还是紧张着的,不知是不是病了,近些日子,他总觉得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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