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还难受。
他也不能完全依靠柳夔, 他必须要把柳夔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他不能做只会攀缘的菟丝花。
况且柳夔的一切他无法继承,他比菟丝花还要惨……像院子里使劲攀援的藤蔓,无法用自己的力气撑起来。
杀了柳夔……他要找一个新的支撑点, 然后,彻底地站稳脚跟……那会是一段漫长的道路, 遥遥无期。
可是没有关系,他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不是吗?
从最开始,他的选择就只剩下了掠夺。
谢春酌的思绪混乱,不知何时, 他感受到腰上被人揽住,出于对生命的渴望,他下意识地紧紧攀援住对方,想要获救。
而对方立刻就被他拉进河里,被他踩着膝盖,踩着腰腹。
但很显然,对方对他很熟悉,也对水下的一切很熟悉。
不多时,他就被禁锢住双手,腿也被对方夹进双腿之间,对方像水鬼一样死死缠着他,让他无法再动弹挣扎。
谢春酌屏住的呼吸又泄开了,嘴里又开始涌进河水。
他以为这次真的要完了,就算被带上岸,他也如同离水的鱼一样,奄奄一息。
为什么他是人呢?是妖会不会好很多?死了会变成鬼吗?还是真的就死了……算了……就这样吧……他有点累了……
谢春酌慢慢地放松力气,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往上、往前游。不过或许是因为他的乖顺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很快,游动的力气就小了,水流的阻力成了温和的抚摸。
他被往上托了下,之后被揽住后背和后脑勺。
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在身后传来一点摁压的力气时,他就如没有骨头般低下头,闭着眼睛,被衔住了唇。
与河水一样冰冷的空气渡进口中,没有半点温热,舌头与口腔湿冷一片,仿佛成了河中水草的温床。
他们身上冷得惊人,唯有彼此跳动的心脏宣告着他们仍还在活着。
谢春酌难得地被唤回了一点思绪,他找回力气,抓紧了面前人肩膀上的衣服,将其扯出一点褶皱。
他难耐地蹙紧眉头,睁开眼,透过幽暗的水流,在起伏当中,看清了自己面前的人。
是季听松。
口中的异物像是不满足于简单的纠缠,想要陷得更深,可主人的理智缓慢回笼,最后慢慢从中退出去。
季听松睁开眼时,谢春酌便闭上了眼睛。
短暂的几秒,季听松便再度使力,携带着仿佛已经昏迷的谢春酌游向岸边。
-
谢春酌再度醒来,是在一处山洞里。
洞内燃起火堆,干柴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带得火光也像是有这别样的激情与热度。
谢春酌躺在火堆边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衫,湿漉漉地粘在身上,显出窈窕纤瘦的身躯,几乎能看见雪白的皮肉以及胸前的两点红。
距离火堆更近的右侧胳膊处的衣衫布料微干,以至于对于之下,左边身躯愈发寒冷。
谢春酌微微动了动头,就听到了细微的挤压声。他的脑袋下应该垫着湿了的衣衫,以至于略动一下,衣衫里的水就被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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