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聿用右手不经心地滑动方向盘。
他们停滞在没人的巷口,终于安全了。
借着路灯。
姜嘉茉终于察觉到他半边衣领上浸透的血:“都是血!”
她颤抖着手指,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哽咽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撑不住了。”
她满脸都是眼泪,有点潋滟地漂亮。
很好,她没有余裕关心别人了,泪水全是为他淌下的。
纤质弱水,美得易碎。
简直招人,想要狠狠慰藉她。
裴京聿瞧着她,倏然笑了,感觉自己失血到眼前影幢幢。
不然怎么有两个姜嘉茉,轮番为他落泪。
泪水磅礴,简直要把他卷入瀑布,径直从九天坠落下来。
这女人,这么热衷把他送走吗?
裴京聿薄唇带笑:“别哭。”
他半翕着眼睛,指了下自己屏幕稀碎的手机:“给我秘书打电话,让他们处理偷拍的事儿。”
他凝神等待姜嘉茉,一点一点操作结束。
他想闭眼了,稍微困倦透支。
裴京聿知道自己不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一个人会僵持不住。
“姜嘉茉”,他咬字缱绻地,叫她:“你还没加我微信呢。”
他余光瞥见,姜嘉茉愣住了。
她感觉一阵切肤之痛,牙床都在细微打颤。
姜嘉茉拿着手机,泫然欲泣地转过脸瞧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逗我。”
裴京聿眼帘像是隔着层雾。
他掀起衣服,展示青筋横陈的手臂,肌肉流畅漂亮。
“手机废了。你在我手臂上,写一下号码。”
他轻佻地笑:“万一我没了,方便他们通知,我的‘预备家属’。”
讲完,他就倦怠地阖上眼。
裴京聿臂弯的热度触着她,无端温热又心安。
姜嘉茉耳朵发烫,有点痴迷,在他薄肌上划过。
她用笔写完号码,抬起手.指,勾勒他的动脉,柔得像诗。
她写得是:小狗爱主人,十年如一日。
可惜,无人知晓。
她的战神,毫无意识,在濒死。
-
哪怕两人已经同生共死,和他还是隔着天堑。
裴京聿辗转回北京治疗。
姜嘉茉还有拍摄工作,依然滞留在嘉兴。
剧组发表的通告单,写明年后的二月,去日本函馆拍摄雪景。
晚饭后,姜嘉茉和助理几人,在外面散步。
古镇的小道上,暮色四合,金乌晕在晚霞里。
上午落微雨,青碧的细竹叶,挂了剔透的露,像眼泪。
行人一旦触到,眼泪就会滑进脖颈。
走动间,姜嘉茉黑发上,珠泪盈盈。
孙云岫和黄栗对视一眼。
她们很默契,没提起前几天车祸的事情。
他们在亭榭小坐。
趁着身边几个人在联机,玩手游。
姜嘉茉凑近孙云岫:“沈容宴联系我了,让我今年回北京陪他。”
她瞳孔里有稀碎的微光:“孙姐,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孙云岫很少看她如此认真托付。
她坐直了,低声道:“嘉嘉,你说。”
姜嘉茉:“......我知道,嘉云传媒是你和周总的心血。前期运营资金,大部分来自沈容宴。”
她垂着眼睫,“我也知道,当年沈总帮我、扶持我。”
“这几年,我的钱都放在投资和公司运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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