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她玩累了,一个人坐在烟波浩渺的塔楼上。
姜嘉茉远远望着相携的恋人,在排队抽签算姻缘。
她心里微微动了心念,很想去下面算一卦。
于是姜嘉茉下塔去旁听。
因为要避谶,寺庙里的签文都是吉利的。
但裴京聿太忙。
她欲言又止了很多次,还是讲不出口。
直到傍晚,用过晚饭后。
两人穿过亭亭净植的佛莲池,绕过满是明黄佛偈经文的长廊,来到一方锦鲤悠游的活水天地。
年长住持鹤发长须,主动请他们落座:“裴先生可是要离开了,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清茶白烟如雾般缭绕。
裴京聿用茶润了唇,乌眸从墙上的佛偈移下来。
他点头:“多有叨扰。”
姜嘉茉牵起那人修长的手指,主动交代了来意:“师父,我要和他结婚了。这次擅长闯入来找他,我知道自己很冒昧。”
她对待生人从来不紧张,温声询问:“我能麻烦您帮我们看看吗。”
住持只是笑:“本自具足,何须外求。相信您的一切愿望,裴先生都能满足吧。”
裴京聿抵唇咳嗽一声,眉宇敛着:“她心诚,您无需顾忌我,帮她解惑就好。”
他说完,很柔地拢了下姜嘉茉的头发。
男人手揣在裤袋里,起身出去了。
住持见他背影,摇头念起《宗镜录》,“莫系念,念成生死河。”
他叹息道:“一念执着,就是堕入轮回啊。”
姜嘉茉不解其意:“他不执着的!我才执着。”
她不知道哪儿生出的勇气:“师父,和你说句心里话吧,我喜欢他十年了。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才开始回应我。”
“他心里有谁,我不知道。”
“但我腹中已经有他的胎儿了。”
姜嘉茉手心泛潮:“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他,我才是最执着的那个。”
住持见她模样,对她笑道:“万事分已定。小姑娘,你有没有想过,都是缘法,你合该和心上人在一起。”
姜嘉茉眼神清亮,喜不自胜:“真的吗。”
她眼睛弯弯,急忙站起来,追出门去找裴京聿。
空寂的房间里。
竹帘掩起房间里檀香。
墙上,刚才裴京聿看过的庞居士偈,昭然镌刻着一行字:“随流去,妙应无私。情若竹篮随水,不执不拒。”
住持独坐在禅房里,看着没了白雾的清茶。
他扼腕叹息,兀自空嗟叹:“你说自己执着,他比你还执着。”
“不仅执着,他还强求。”
“他那么有悟性,看完谶语,一点就透。却明知‘我执之苦’,舍不得悔改。”
-
姜嘉茉心里清楚,那晚在寺庙里。
她一意孤行,没有听裴京聿的话,验证号码是否空号。
她就径直删掉了号码,好像有点过分。
回到工作室的这段时间。
她打电话,询问了三三两两圈内好友。
无论男女。
他们似乎都不知道陈景寅的下落。
——这个人好似忽然人间蒸发了。
这两天,姜嘉茉简直如坐针毡。
她很想找方式让那个人开心点儿,又不得章法。
机会来得很快。
今天,姜嘉茉把沈容宴给她
的俱乐部地址,发给他的秘书。
她明白裴京聿对她的掌控欲。
姜嘉茉给他讲电话,怯怯柔柔的,像露珠儿坠到蝶翅上:“你的西装是什么颜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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