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境内的取卵机构,所有的流水都是灰产。”
“医疗器械哪儿来的,被举报出来悉数歼灭,不是自食苦果吗。”
楚山海倚老卖老:“我总要给下面的人,混口饭吃。”
裴京聿漠然道:“与我何干?”
他眉梢动了下,“既然做得出来,他们这么馋,合该去牢里吃饭。”
楚山海沉不住气,咬牙道:“我今天来,不是听你教训我的。”
“而为了和你谈条件。”
“我要你手上的证据。”
裴京聿散漫地玩着叉子,“保险匣?”
“行啊,你把他们放了,我让姜满亲手把罪证奉还给你。”
“……哄骗我?”
楚山海一拍桌子,上面的瓷杯发颤:“我凭什么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信。”
裴京聿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他的茶:“我散了钱,调了赌桌概率。”
“让你的人舒舒服服地,在楼下合法合规赢了一整天。”
“所以——”,他掀起薄薄的眼皮,寡淡道:“你的手下,今天眉开眼笑的模样,都在监控里备份。”
楚山海的瞳孔瞬间紧缩:“原来一整天,你在给我下套。”
裴京聿四两拨千斤,饶有兴趣地笑了。
他薄唇叼着雪茄,含混道:“你说对郁鸣深而言,我这个羁绊十多年的仇家有说服力,还是你这个临时的盟友更值得信任。”
“如果我用第三方邮件,匿名发给他,说你是帮我的双面间谍。”
裴京聿:“猜猜看,到时候你是先被他灭掉,还是被警方查获?”
楚山海浑身发寒:“……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恐吓我!”
裴京聿随意扔下雪茄,灰寂的烟丝簌簌落在珍珠白的桌布上,迅速烫出一圈黑洞洞的烧伤。
他举止温文尔雅,给楚山海夹起古法酥饼,抹上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酱。
“尝尝。”
楚山海警惕地盯着他修长的指节。
老人像担忧裴京聿下毒,不敢妄动。
裴京聿倏地笑了,拨雪寻春似的,“今天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怕我。”
“怕我什么,怕我玩死你啊。”
年轻男人恶劣地表达歉疚,但没什么对不起的意思:“你也确实该怕。”
“郁鸣深都被我当狗调教,你这点小伎俩,算什么。”
裴京聿:“没想到还真能威胁到我女人。”
楚山海牙关绷紧了:“……我还有选择的余裕吗。”
“我是不是除了答应你的条件,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裴京聿的眼睛蛰伏着浓烈的戾气,轻描淡写就能让别人的理智雪崩:“不然呢?”
“你把他们放了,我让她亲手把保险匣送你。”
裴京聿拿起湿毛巾,寸寸擦拭手指上的薄茧。
他动作慢条斯理地,宛如收拢艺术品:“或者……公海上孤魂也蛮多的。”
他启唇笑道:“我从不杀生,但难保郁鸣深那种疑心重的人,会不饶恕你。”
“你也知道,我玩刀这么多年,比起亲自动手,更喜欢借刀杀人。”
第一次,楚山海有这种被架在火上炙烤的感觉。
正好,他的心腹之一闯进来,汇报楼下的兄弟们都在询问今晚在哪里用餐。
楚山海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破口大骂道:“一群饭桶。”
“火烧眉毛了,还吃什么吃!”
楚山海杵着拐杖,僵持在原地:“我不可能背叛郁先生放人,但我能抽调一部分警卫。”
“裴京聿,能不能找到她,就看你和她是否心有灵犀了。”
楚山海强行抖擞精神,“总之,七天之内,我一定要见到保险匣。”
裴京聿眉目漆黑,根本没有要交出保险匣的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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