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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清凉的绸带在树梢上飘摇,就好像真把她的祝愿寄给东风。

他们结束许愿后。

一群人去大雄宝殿转经筒。

姜嘉茉一路上都低着头,情绪低落。

她心尖落寞。

裴京聿怎么会像他们一样有所求呢。

她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偿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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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连她这个人都瞧不上眼,让她别没遮拦地开玩笑,学会自尊。

他这样金尊玉贵的权贵子弟。

明明可以肆意羞辱她,要她抛弃尊严,来偿还这幅被她们破坏掉的天价名画。

他已经恰到好处的礼遇了。

她实在不可以再肖想更多了。

姜嘉茉没注意到——

她可怜见的摇摇欲坠的红绸带。

在她们一行人转经筒的时候。

就被微风刮落了下来。

红绸带不偏不倚,掉落在挂断电话的裴京聿眼前。

长长的绶带拖出尾羽,被地上空明的积水沾湿。

裴京聿在和修复的技术人员打电话,商量用去离子水或者乙醇局部清洗。

再用丙烯酸树脂加固颜料层,最后选用矿物材料补色,从而修复这幅临摹的富春山居图。

趁着四下里无人发现。

他踱步上前,倾身捡起地上的绸带。

那条被水晕湿的小布条,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指骨上。

裴京聿的瞳孔很黑,像被溪水冲刷得雪亮的石头,赤.裸地暴露在暗光中。

他的眼里缓缓映照出一行字。

——“希望你好好的,一世顺遂。”

他暗中思忖道:“这个你是谁?”

“沈容宴吗,还是盛煦。”

裴京聿把绸带揣进外套里。

不用祈求天恩。

他可以完全垄断她的一切,帮她实现任何愿望。

裴京聿不想承认一件烦躁的事实——

这幅画,其实并不是沈周的真迹。

在爷爷裴泓文不知道的时候。

父亲早就把沈周临摹黄公望的真迹,捐给国家博物馆了。

后来父亲又找了人做旧临摹,挂了一幅仿真的富春山居图,在花厅里。

——也就是被她们用雨水浸润的这幅。

姜典深信不疑,裴泓文不会给他鉴赏一副假画。

于是这一切才瞒天过海。

想到这里,裴京聿心潮涤荡。

他恶贯满盈,竟然眼睁睁看到她为了这幅仿制的画,落泪懊悔。

他知道,她们可能永远鉴别不出来真假。

就像她们的身份。

他们短暂因缘际会,但绝不会有什么漫长的结果。

姜满剔透,干净,真诚,满心都是为别人着想,像纯洁的小羊羔。

第一次看到她。

她眼睛滟滟,有细碎的微光,丝毫没有被尘俗玷污过的样子。

什么叫“卖了她,都偿还不上?”

别说现在这幅画,是临摹的仿品。

在他烦躁不堪的心绪中,只有黄公望的真迹,才堪堪和她相配。

看她落泪,仿似在他心上抓挠。

他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

柔软的怜惜。

可是想着她接近别的男人。

他又会变得烦躁,想要破坏点什么,来满足心里淬毒的瘾。

裴京聿知道——

姜满为了那副浸润的画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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