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守愣住,随即陷入沉思,一面琢磨裴杼这话究竟是何意思,一面将沧州情况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良久,赵太守道:“那便建在海县吧。”
海县最偏远,靠近海域并无多少耕地,百姓最为贫苦。若是能将工坊建在此处,于当地而言便是莫大的帮助,周围几个县也能因此受益。且此处靠海,来日果子酒酿成之后,兴许可以试着走水路运出去。没准还能远销外邦呢,赵太守精神都为之一振。
裴杼粲然一笑,幸好,赵太守没想将这工坊搬到州城,否则他还真不想答应。
裴杼无心扶持富裕地方,只想借此给底下的百姓分点好处。不论赵太守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故意为之,还是其本身就是一心为民的好官,裴杼都不想深究,他只看最后的结果。
三人连夜讨论好了工坊的具体事宜,等到第二日一早,裴杼便揪着黄维凭再次启程巡查。
这次来沧州的目的已经达成,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沧州都会跟幽州密不可分。裴杼也不指望靠着一次的合作,便能让沧州官员对自己死心塌地,但只要利益一致,久而久之也就分不清了。
一路往南,直达棣州。
裴杼出来这么久,愣是没有透露出什么消息,赵太守等人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反正没有给其他州官员通风报信。上次赵太守被裴杼的突然造访吓了一跳,这回棣州的官员更是毫无防备,太守李甫阳直接吓得面无血色。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说?”李甫阳叫来别驾,一边匆忙往外赶一边责骂。
别驾也冤枉:“他们来得突然,我等也不知情啊。”
自家人消息闭塞也就算了,可沧州在棣州北边,裴杼等人必然是先经过沧州才来了棣州,可恨沧州那些官员竟一点都不提醒。但凡提醒一句,他都不至于这样狼狈!
黄维凭一看他这脸色,顿时察觉不妙。
后来证明果然不出他所料,李甫阳这家伙还真的不经查,光是一个账本便牵连出许多人来,至于仓库存粮更是扯不清,若认真查,起来兴许不比之前沧州贪污案小。
意识到又是一桩大案,裴杼已经将李甫阳给关押起来,又命人去永宁县要一百人过来,倒也不是为了帮忙查案,而是裴杼担心这些人会铤而走险,直接对他动手。
谁知道棣州的蛀虫也这么多啊?
不过裴杼既然碰上了,便不会不管。他事先打听过了,张戚的人手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如今将棣州这些官员弄下去,新选上的起码不会是张戚的人。只要跟张戚无关,裴杼拉拢起来便方便多了,说不定还能安插自己的人手。
黄维凭一直在默默祈祷李甫阳手下能多几个心狠手辣的,直接让裴杼死在棣州得了。可他还没幻想多久,便见裴杼甩出了一份奏疏,详细写明棣州的情况,让他这个副使也署个名,好一道呈送御前。
黄维凭不愿意,裴杼便不让他出门,这无赖的样子,气得黄维凭真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
人怎么能无耻成这样?
可瞥一眼虎视眈眈的谢邈,黄维凭又怂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要是不同意,没准死得比裴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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