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皇帝陛下了,如此做派,其心可诛啊!”
“放肆!”太府寺卿神色一厉。他能够容忍此人胡说八道, 但绝对不能容忍他将事情牵扯到陛下头上。裴杼若真有贰心,陛下头一个不能容他,又岂会故意派他来这儿敷衍了事?陛下打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无非还是将裴杼当做自己人,有心维护一二。
太府寺卿跟齐霆是一条心,他断然不会放任陛下的钱袋子被污蔑。
乌力吉被吓了一跳,但又不想前功尽弃,于是梗着脖子道:“还请大人明察!”
裴杼都有些佩服他了,胡说八道竟然还说到点子上,着实能耐不小。裴杼办的这些事的确是为以后造反铺路,但这话说出来谁信呢?满朝文武,比他忠心的恐怕没几个吧,试问谁能舍得这么给齐霆塞钱?他父皇母后应当都做不到这个份儿上,他裴杼,便是齐霆的再生父母!
裴杼看向太府寺卿,轻描淡写道:“那就查一查吧。”
太府寺卿不置可否。
乌力吉总算是得见曙光,险些喜极而泣,他做到了,就知道但凡将事情闹大总有效果。只要梁国朝廷愿意彻查,肯定能查出些苗头来,他偏就不信了,裴杼在东胡做的这些事情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管?!
若是能让裴杼下台,那他就不亏。若是再叫裴杼被砍头,那便是血赚!
查是查了,但是最终查出来的是乌力吉曾经打死过人,还因家中奴隶被放走一事对裴杼心生怨恨,常在外说裴杼的是非。
告状也不看看自己尾巴扫清了没,真是愚不可及。太府寺卿也不想管这些糟心事,揣着裴杼给的贿赂,已经准备启程出发。他在黄龙府待了这几天虽然也舒坦,全程吃吃喝喝,再象征性打探一下东胡还有前线的消息,但此地风土人情与京城相去甚远,太府寺卿很有些水土不服,迫切地想要回程。
尽管裴杼再三挽留,太府寺卿还是拒绝了:“黄龙府是何情况我已查明,来日定会一一禀告陛下,还裴大人一份清白。”
至于这个拎不清的富商,太府寺卿昨儿便带人抄了他的家,裴杼也十分有眼力地默许他将对方的钱财全部揽进自己兜里。打北边走了一趟,太府寺卿家底都丰裕了不少,真是个肥差。倘若下回再有人弹劾裴大人,他希望陛下还让他当钦差。
裴杼上道,太府寺卿也不能不给面子:“此人罪大恶极,便交与裴大人处置吧,无需再向上禀告。”
第一次见识到梁国官场人情世故的乌力吉,几近绝望,他根本理解不了事情为何会演变到今天这一步?这个太府寺卿不是朝廷的人吗,还是个钦差,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裴杼在东胡的地盘收割人心?他们真就不担心裴杼会造反吗?显然裴杼已经有了造反的实力。
偌大的幽州,将近七万的精兵,还有泰城、黄龙府这些地方数以万计的穷苦百姓都站在裴杼身后。只要裴杼振臂一呼,这些傻子是立马就会蜂拥而至,梁国朝廷为何就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看!诚然,乌力吉是因为裴杼放了他的奴隶心存恨意,但他对裴杼的指控却都是真的,谁忠谁奸,早已一目了然。
可惜他始终叫不醒装睡的人。乌力吉不服,还想嚷嚷着裴杼要造反,却被眼疾手快的沈璎一掌拍晕,叫人拖了下去。
再次醒来后,乌力吉听闻那位钦差大人已经离开了,而他则被带到裴杼跟前,等候发落。
裴杼抱着胳膊,慢悠悠地问道:“说吧,喜欢砍头还是流放?”
那毫不在意的语气,仿佛在问今天是吃鱼还是吃鸡。
乌力吉慌了,但还是极力稳住了情绪:“我无罪,即便杀了几个奴隶那也是数年前的事。那会儿按照东胡法律,我不用负任何责任。哪怕如今黄龙府用了梁国的新律法,也不该追溯从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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