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尔在原地发了会儿呆,过了半晌才想起来,缺了一句“明天见”。
被迫与钟悬捆绑的那些天,每天晚自习结束,钟悬都是这样和他的同学告别的。
但转念一想,他和钟悬虽然阴差阳错地共享了彼此的秘密,却并不是会期待再见的关系,说与不说,谁会在乎。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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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钟悬后,晏尔又迎来魂生中的最大难题——漫漫长夜要如何度过。
他仍然保留着做人时的作息习惯,觉得到点就该上床睡觉,可是哪有魂能睡的床?
他路过打鼾的宿管老头,路过总有学生熬夜背书的楼梯角,路过男生臭烘烘的发光被窝,路过“女生宿舍 男生止步”的牌子,噢,这里不能去……
整宿的空熬后,终于听到平临中学苏醒的声音。
一波一波的学生像放出栏的小羊羔,涌向操场,涌向食堂,涌向教室。
在此之前,晏尔从来不知道失眠是如此折磨人的一件事。
老人觉才少,小孩的觉总是睡不够的。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会把他和裴意浓放到外婆家里过暑假,半夜裴意浓摇醒他,两个人一起走进书房,外婆戴着老花镜在灯下翻看外公留下来的旧书,手指从淡黄色的书页上划过。
他们一左一右傍在外婆身边,裴意浓陪她看书,乌黑的睫羽垂着,视线跟随外婆的手指一行一行地读过去。
晏尔不喜欢看那么多字,他读故事书都犯困,目光转开,盯着外婆枯老的手指发呆,天马行空地思索着如何能将上面的褶皱熨平,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二天,外婆的毯子盖在了晏尔身上,裴意浓嘲笑他像只猪,一天要睡十二个小时。
平时晏尔一定会扑过去和他打一架,今天却没有,他睡得太久,头发蓬乱,手脚都发软,坐在床上仰头望着裴意浓,眼神懵懵的。
裴意浓觉得奇怪,走过来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晏尔忽然往前一栽,裴意浓赶紧扶住他的肩膀,随即听到晏尔恶作剧得逞的笑声,裴意浓气恼地推他一把,扭头往外走。
晏尔仰躺着看天花板,他没有告诉裴意浓自己做了一个怪梦,有个没见过的老头不停地追问他,书媛过得好不好呀?书媛过得好不好呀?
他不堪其扰,在梦里跑了好久才醒,疲惫地蹭了通柔软的毯子,鼻尖耸动,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蓦然反应过来,书媛是外婆的名字。
他心底有种莫名的感伤,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万事万物都有终结与归期,这是生命的定律。
但除此之外,也存在着别的让他感到安心的事情,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他和裴意浓都会永远在一起。
过去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中考后的一天,他听到裴意浓问妈妈:
“我能不能不跟晏尔去一个高中了?”
晏尔愣住了,怀里的可卡布发出一声很轻的叫唤,他连忙捂住了小狗的嘴筒子,可该听到的人还是听到了。
妈妈眼神示意他离开,接着和裴意浓商量:“弄弄,这件事我们晚上再谈好不好?”
“不好,我觉得累了,也很烦。”裴意浓看了一眼玻璃门外的晏尔,浓黑的眼眸一片冰冷,透出一股真实的厌恶。
“他没考上附中就代表附中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为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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