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靠过去,仰起脑袋朝他“嗷”了一声。
“照顾师弟嘛,不麻烦。”男人空出一只手,亲热地挠了挠猫下巴,笑道,“不过你今天真是很乖啊。那再答应师兄一件事?”
他的手握住猫的前爪,捏了一下,语气莫名沉痛,“哪天没钱花了再来师兄这儿接单子的时候,不管那些傻*怎么惹到你了,咱们忍住,结完单再敲他们闷棍。千万千万、别再把客人——我们的金主喂给鬼吃,好吗?
“你接的又不是普通单,十万起步的单子你不心痛我心痛啊!你知道给你善后我要多花多少钱,损失多大一笔利润?
“养活一大家子不容易,老不死的不着家,师兄各有各的神经病,你知道作为师门唯一一个有能力赚钱的,我压力有多大吗?”
晏尔抽回爪子,就着他的絮叨填饱了肚子,懒懒地在流理台上趴下,无意识地舔了下爪毛,下一秒猛然清醒过来,转头呸了几口。
另一边,男人已经将台面收拾干净,没煮完的食材分门别类放进冰箱。
他站起身,对晏尔说:“变成猫胃口都小了,师弟,你看看你今天能恢复吗?能的话锅里这些我就不动了,你自己处理?”
晏尔忙不迭点头,男人一笑,隔空点了下小猫脑袋,“那师兄走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师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还剩下一大锅没吃完的牛肉火锅。
晏尔每隔两个小时就跳上去,谨慎地开电磁炉,等着烧热以后眼疾手快用猫爪扒拉几块肥牛红肠出来。
如此反复,猫偷吃的姿势越来越熟练,到深夜只剩了一锅素菜。
钟悬快回来了,他最后一次跳上去,看准了一片香菇,就等开锅就把它扒出来。
钟悬打开门,撞入眼帘的首先是木地板上一连串蘸着红油的猫脚印,从厨房一路蔓延到客厅、阳台和走廊深处。
厨房是暗的,没有开灯,但有咕噜噜烧水的动静和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隐隐从里面传来。
他站在玄关沉默了几秒,还没想好怎么收拾猫,就听到“啪”的落水声,随后是猫惨烈的尖叫。
钟悬吓一跳,鞋都顾不上换,大步过去,看到猫一头栽进了热气腾腾的火锅汤里,鼻尖、雪白的下巴毛和一只前爪都被牛油浸得红通通,嘴里还叼着一片香菇没松口。
钟悬:“……”
他第一时间关了电磁炉,捏着后颈皮把猫捞起来,放到洗碗池里冲水降温,问他:“痛吗?”
晏尔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猫的身体疼痛阈值相当高,不然他也不敢把爪子伸进热锅里。
钟悬抓起他的爪子,捻了捻确认他没被烫伤,只是肉垫有些发红,放到水流下多淋了一会儿,接着就要秋后算账了——
“猫没有脑子,干出这种事我不生气,但是人不行。”他一把卡住猫脖子,目光如刃,寒光凛冽地看着他问,“你自己说,你现在是人还是猫?”
晏尔:“……喵。”
“行,记着你自己选的。”钟悬挽起袖子按洗洁精,“我要是再晚点回来,你是不是能把自己作成一顿猫肉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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