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撞击地板,发出咚的闷响。
晏尔轻轻抽了口气,摸了摸手肘上的淤青,吃力地撑起身坐在地板上。
轮椅近在咫尺,他却只能干坐在地上,连抬一下腿的力气都没有。
弯腰、起立、捡东西、换衣服……原本简单的动作经过分解,在此刻居然有那么难。
晏尔看了眼身后的长袖,现在倒是能够到了,他莫名笑出来,捡起来拍一拍,索性就这么穿上。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幸运儿,能够在财富与爱的灌溉下无忧无虑地长大。
就算前些日子鬼上身被诊断成精神失常,也不会因此被丢在精神病院让他自生自灭……但再幸运的人生里也会存在不那么幸运的时刻。
比如此刻,被这具躯体拖累,不可避免地体验到了挫败感,居然还没有做猫的时候自由。
可卡布从外面跑进来,摇着尾巴汪汪叫,笔挺挺地站在晏尔面前,不停地回头看他。
晏尔摸了摸小狗的背毛,对它说:“你太小了,扶不动我。”
可卡布转过身来,叼他的衣袖往后拽,发现没用以后转了几圈,改成去推那副轮椅,电动轮椅比普通轮椅沉得多,不是一只小狗能推得动的,它急得汪汪叫,叫声把隔壁的裴意浓引了过来。
裴意浓湿着头发走进来,俯视地上的晏尔:“你怎么回事?”
晏尔仰起脸,一脸无辜地朝他笑,张开手说:“弄弄,伺候哥哥更衣。”
小狗也凑过来,脑袋拱着晏尔的后背,裴意浓半蹲下来,嫌弃地抵开狗头:“没用的狗,少在这里碍事。”
晏尔在可卡布愤怒的叫唤声里叹了口气,说:“它只是一只小狗而已,你指望它能做什么?”
下一秒身体腾空,裴意浓抄起他的膝盖弯站起来。晏尔下意识揪住他家居服的一块衣料,抬起脑袋,仰望他分明的脸庞,忍不住“哇”了一声。
裴意浓把他稳稳地放到轮椅上:“你乱叫什么?”
晏尔眨巴几下眼睛,问他:“你把你人生第一次公主抱用在我身上,怎么跟你以后的对象交代?”
裴意浓拧起眉,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你就是因为一天到晚只想着这种事,脑子才越用越笨的是不是?”
晏尔笑了起来,弯腰揉了揉僵硬的小腿,轻声说:“弄弄,我总觉得自己还是15岁,刚刚上高中,很多事情都来得及慢慢去改变,可是一眨眼,还有半年你就要毕业了,你会比我高、比我更有力气,走在我前面,我好像越来越追不上你了。”
裴意浓很少会见到这种模样的晏尔,他陷进轮椅中,似乎很疲倦,眼睛匿在睫毛的阴影里,稍长的黑发扫在颈侧,把本来就苍白的皮肤衬得过分扎眼。
这样的无力,甚至是脆弱。
让他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前往静山疗养院,坐在病床边,俯视晏尔沉睡不醒的脸庞,思考他是不是在做无用功,晏尔是不是早被害死了,永远都醒不过来。
只有他被留在原地,刻舟求剑,缘木求鱼,其实什么都挽回不了。
“你只是现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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