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浓没有回答,依旧紧盯着他,眼眶通红,瞳仁里饱浸着执拗的水光。
晏尔不知道怎么跟裴意浓说,他比任何人都更害怕他会厌恶自己。
他生下来就不如裴意浓,没有他聪明,更没有他健康,除了哥哥这个头衔和所谓的乐观豁达的性格,在和裴意浓的比较上,他连站在赛道上的资格都没有。
裴意浓可以怪爸爸妈妈偏爱自己,他却不能怪他们为什么不给他像裴意浓那样好的天赋与身体…… 网?阯?F?a?b?u?Y?e?????ù???ε?n??????2?5???????м
爸爸妈妈听了会有多伤心?晏尔连想都不敢想。
他看着裴意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在我的眼里,康明不是好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是普通人,钟悬也是,这是我们三个共同酿成的惨案。我如果要恨她,就要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蠢,我想要放过我自己,就只能连她一起放过。我不可能只把康明一个人挑出来恨,那样没有道理。”
察觉到裴意浓的眼睛闪烁一下,神情略微松动,晏尔再接再厉,更进一步地给他顺毛,搓揉了几下他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耳朵。
他轻声细语地说,“可是,如果没有弄弄,我肯定不可能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只有裴意浓不是大马路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弄弄你最好了,怎么这么厉害呀——”
“从小到大都用这一套,你还没说腻吗?”裴意浓往后撤开一步,避开了他的动手动脚,也完全不受花言巧语的蛊惑,目光清明,看着他问,“还有,你为什么要提钟悬?他是怎么回事?对你做了什么?”
晏尔:“……”
晏尔呆立半晌,突然捂住手腕,嘶了一声:“你刚刚摔杯子,碎片好像划到我的手了。”
裴意浓一愣,走上前问:“哪里?”
他想看清楚伤口,可是晏尔光喊疼,手腕捂得死死的不让他看。
两个人你拉我扯地耗了几分钟,终于露出那截光滑的腕子,除了晏尔自己掐红的印迹,半道多余的口子都没有。
因为空口捏造罪证被裴意浓识破,裴意浓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上来了,抬手一指房门,要他立刻滚蛋。
晏尔麻溜地滚了,站在过道等了几分钟,确认他不会再出来,舒了口气。他偷偷摸摸地下楼,去医药箱里拿双氧水和创可贴,撩起裤腿自己给自己消毒处理伤口。
在回房间休息之前,他敲了敲裴意浓的房门,提醒他:“牛奶和杯子碎片你要早点处理,不要忘记了第二天又踩到。”
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裴意浓又不搭理人了。
这一晚上累得晏尔心力交瘁,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虽然被凶了一顿,但是弄弄的委屈发泄出来也好,睡一觉明天就该没事了。
至于自己现在满腹的不爽,留给第二天的钟悬来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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