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胡乱动弹的狗脑袋,主动邀请钟悬,“你要来我家吗?就现在。”
钟悬没有立即回答,不露痕迹地睨视可卡布——这只笨狗“嗷呜嗷呜”叫唤个不停,故意干扰他和晏尔说话,实在可恶。
然后很有骨气地拒绝了晏尔发出的偷情邀请,矜持着没让他送自己一程。
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又熬到凌晨,晏尔在车里昏昏欲睡,强撑着回家洗了澡,困得天旋地转就要往床上扑,忽然听到“笃笃”两下,很有礼貌的敲门声。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循声望过去,纱帘没有拉严,一隙亮光从房里漏出去,照在露台的地板上。
在亮光的正中央,一只格外眼熟的小黑猫端坐在那里,抬起前爪,又“笃笃”地敲了两下玻璃门。
晏尔闭了闭眼睛,重新睁开,望着几个月不见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的小黑猫,怀疑自己已经在睡梦中了。
他下床,打开玻璃门把猫放进来,蹲下身俯视它问:“咪咪,不对,我之前好像给你起过名字……叫什么来着?”
他用困成糨糊的脑袋回忆自己究竟给猫起了什么名字,小煤球还是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猫仰起脑袋,睁圆了铜黄色的眼睛,近乎谴责地看着这个辜负小猫的负心人类。
犯罪记录目前有如下两条:
一、说猫是丑猫
二、忘记猫的名字
“噢,你叫小猫宝贝。”晏尔终于从尘封的记忆里挖出这个只喊过一两次的名字,低头问它,“宝贝,几个月不见你去哪里了?”
猫没有出声,能出声也没法回答他。
它看出晏尔已经困懵了,迈步向大床走去,引着他去睡觉。猫身压低,跳上床头柜,两只前爪并起,尾巴尖从后绕到爪子上面,是乖巧的小猫坐姿。
晏尔萌得心都要化了,走过去,倒在自己的枕头上,伸手摸了摸猫的小脑袋,轻声问:“宝贝……明天你还会在对吧?不会再乱跑了对吧?我感觉现在像是做梦一样……”
猫回了一声“喵”,嗓音和晏尔的一样轻。
它用冷淡的黄眼睛温柔地俯视晏尔,看他眼皮越来越沉,直至完全闭合,睫毛和鼻尖都向上翘,露出孩子似的恬静睡颜。
猫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叼着被子一角吃力地给他盖好,正准备关灯,余光忽然注意到晏尔的一只手从被子底下伸了出来——是摸过猫的那只手。
晏尔捻了捻手指,然后“嗯”了一声,有些疑惑地抬高看,对着沾着一层灰的手指指腹,嘟嘟囔囔地说:“宝贝……你不是回家了,是被拐进黑心煤矿打黑工了吧,怎么脏成这样?没洗干净不许上我的床……”
小黑猫:“……”
很好,这个人的罪证又多了一条——
不仅不感激猫不远万里过来陪他,还嫌猫脏。
猫低头看踩在他床沿边的猫脚,沉默了几秒,回过头,干净柔软的被单上已经印上好几枚灰扑扑的猫爪印。
猫叹了口气,轻巧地跳到地板上,跃至桌面,叼出一张湿巾,先擦干净猫脚,接着低头舔毛,慢条斯理地把自己一点点打理干净,然后忙忙碌碌地擦拭起被它踩脏的床单、被子和地板。
直至忙活完全部,小黑猫不再心虚,可以正大光明地来到晏尔的床边,垂着眼皮观察睡熟了的人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