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钟悬说,“被鬼夺舍的那具身体就是他。”
男人挑了下眉,看着猫意有所指地说:“原来就是你啊。”
奶牛猫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男人却没有对这句话做任何解释。
钟悬向他们简单介绍:“这是我师兄,管一豹,就当他是个打手吧。”
打手本人管哥没有发表任何异议,自然地加入进这顿午餐里,拉开椅子坐下,毫不避讳地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那个老皇帝留在棺材里的金书?”
裴意浓刚点头,他就说:“那这只小猫咪很聪明啊,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晏尔还在等钟悬给他挑肉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筷子,又被男人点名了,扭头朝他看过去。
管一豹曲指敲了敲餐桌,对他们说:“胡林那边的新发现,收殓遗骨的棺木上刻满了镇压恶鬼驱逐亡魂的符咒,生怕它死后有灵会来地宫作祟。要真有这么情深似海,怎么会怕鬼怕成这样?”
他提著夹菜,“啧”了一声,感叹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怎么会怕鬼敲门?”
第60章
从酒店后门出来,外面下着稀疏的小雨,车流拥挤,路上只有两三个行人。
“晏尔”说想在外面走走,裴序点了下头,捞起他卫衣的帽子盖住了头发。他侧眸看裴序一眼,压在帽檐下的眉目黑白分明,眼神不像是恶鬼,像个时而纯真时而发疯的孩子。
很多时候裴序都会有这种错觉,然后迅速清醒过来,提醒自己不要用人的思维去揣度鬼。
路过便利店时,裴序进去买了瓶水,拧开递给他,随口问:“你的名字是翘君吗?”
帽檐和额前的碎发盖住了眼睛,从裴序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唇角扬起的弧度,心情很好地“嗯”了声:“我活着的时候叫这个。”
他没有喝水。水瓶刚从冰柜里拿出来,表面凝着一层白霜,他拿在手里,捏得塑料瓶咯咯响,眼神放空,突然陷入久远的回忆,“那个时候,皇帝舅舅很疼我,兄长你也很疼我,你们崇拜祖父,想效仿他,成为他那样杀伐果断、有雄才大略的人,时常会对我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裴序问:“所以觉得伤心?”
“伤心吗?”翘君轻声说,“没有察觉到之前,我只是觉得不喜欢。”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
可是人人都知道,在小辈里唯一继承了先皇血脉的翘君,是一个优柔寡断到几近软弱的人。
软弱。
站在漫长的黑暗里,他回望自己短暂的一生,也只会用这一个词来形容自己。
如果不是软弱,他不会在发现皇帝舅舅身边的宫人在给自己下毒时选择缄口不言,只是把汤药倒进盆栽里;如果不是软弱,他不会拦住要给他求解药的兄长,要他无论如何都要装作不知道此事;如果不是软弱,他不会在得知命不久矣惶恐不安时,因为兄长决心与他一同赴死而感到安心。
兄长爱他的心是真的,愿意以命殉情也是真的……
至少在那一刻是真的。
他只是后悔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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