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赵鸾鸾的吩咐的神情过于冷漠,也或许是提起万家,就好像随意说起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物件,让珍珠心里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很快应了声。
而看着赵鸾鸾进屋的背影,鸳鸯的心情也很复杂,但是她也比谁都清楚,娘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走错了,及时勒马没错,万家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静儿姐离他们远些才好。
两人结伴往外走,珍珠忍不住出声,“鸳鸯,你有没有觉得娘子这几日人看着又不太对了,就是…就是表面看着不那么极端了,与姐儿也关系好些了,但又,又冷冰冰的。”
鸳鸯深深叹了口气,没多说话,只提醒她莫多问,也莫做多余的事。
她们问了,就是往娘子疼的地方戳。
自娘子失女,其实性子就出了问题,一开始只是不爱说话了,还亲自去城外的观音庵请了一普慈观音像,每日的要紧事除了关心阿郎,就是焚香祈福,与阿郎关系渐渐不好后,神伤一段时日,性格变得易怒易躁,待姐儿回来,几乎是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姐儿身上,可母女心不和,又怎么能亲近的起来。
她们也只能干看着,心里难受,娘子还是未出嫁的姑娘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是赵家千娇万宠的姐儿,最爱尝美食佳肴,常与闺中好友相约点茶插花,说起嫁给阿郎时,满面笑容,眼含期冀,如今在这王家大宅里,委屈着心,还要装着笑,可所有人受着却又低看娘子一眼,就连阿郎,也对娘子的所有情绪心思视而不见,娘子怎能活下去。
如今这模样,瞧着像是放下了,不在乎了,人也就冷了。
赵鸾鸾不知道身边二人多想了什么,她考虑的是她的处境,所有能让她打算的必有利于她,亦或是单纯地她喜欢,且无害于她。两个女使的存在就能挽回一些矛盾的发生,何乐而不为。
*
几近午时,珍珠掀开暖帘,踏着碎步拐过紫檀板壁,瞧见了小榻上正闭眼假寐的赵鸾鸾,放轻声音提醒,“娘子,阿郎马车要到了,您该去正门了。”
喊了几声,人都没反应,珍珠有些为难。
本是等在外头的鸳鸯迟迟等不到人,急着进屋来看,就看见自家娘子装睡不应声,珍珠跟傻狍子似的团团转,好些无语,又只能无奈地上前劝道,“娘子,姐儿都到院里了,一会儿怕是要等急了。”
自娘子晨起说了新衣之事后,她就回去反复琢磨了几次,终于想明白,娘子好似是对阿郎的事不上心了,且还突然对人有很大的意见,如今装睡不愿搭理也是很清楚,就是不愿去接的。
可这事,也不是愿不愿意就说明白的,若是真要不去,娘子该是会使人去正院说一声,但既没吩咐,那便是还是要去的,她也就必须要把人喊起来才是。
听到王静则来了,赵鸾鸾不甚积极地掀开了眼,在榻上曲着的腿也放了下来,她确实不想去接什么人,但是她也该去见一见王家这一屋子牛鬼蛇神,以及这位即将上场的女主亲爹,去趟一趟之后要走的路。
“罢了,走吧。”
与等在院里的王静则会和后,二人一同慢步去往正门。
等到了地方,未等走近就看到已等了不少人,众星捧月站在最前处的赫然是,赵鸾鸾名义上的阿姑,王颐之的母亲张氏,陪在身侧的是张氏小儿子的娘子方氏。
方筝第一个瞥见往这来的母女俩,脸上的笑顿了顿,转头与张氏说道,“阿姑,嫂嫂和静姐儿到了。”
一身锦绣的中年妇人转过身,看见二人,下垂的杏眼流出几分不悦,却并未发难,对于这个向来登不上台面的新妇,嫌弃也嫌弃过,训斥不知多少次,对方也发面馒头似的任人揉捏,可十几年来,半点别的用处都没有,只为她添堵,可偏偏再不喜也只能往眼里揉沙子,到如今甚至是懒得再多管一次。
张氏不想管,也能不理,方筝心态却不同,二人年纪相仿,嫁的又是一对兄弟,见的最多,也牵扯的最多,是以主动搭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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