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奉点点头:“吴公不会有事的。”
他这话是肺腑之言。
大公子眨了眨眼,心思细腻如他,自然听得出“吴公”这个称呼有多疏远,远不如“主公”亲近。由此可见,老师对阿父还是有怨言的。他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
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啊。
大公子双目湿润地看着赵奉,忧心忡忡道:“方才见几位将军领着万多兵马出营,营内又传闻阿父已遭不测,二弟多半也是……老师,学生现在真的很害怕……”
如果阿父和二弟都不幸身陨了,自己作为大公子可能被拱出来稳定人心,但更大概率是用完就遇害。毕竟,几个庶弟比他聪慧有天赋,年纪还小,比他更乖巧听话。
挑挑拣拣,只能信任赵奉了。
“救援的人刚走,营内就传出吴公等人身死的谣言,动摇军心,不知是什么用心!大公子莫怕,吴公他们定能安然归来。”说着,点几个人手给大公子,叮咛嘱咐。
终于,连哄带骗将大公子打发走。赵奉去清点兵马,又派人趁乱给朝黎关送信。
虽说关内有两名十六等大上造坐镇,但不慎被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很被动。
做完这些,又给吴贤兵马送去提醒。
至于信不信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赵奉翻身上马,手持利刃。
低喃道:“今儿杀个通宵!”
虽说他们没有命令不能擅自带兵出营,但架不住敌人自己打过来——朝黎关山脉出事之后,公肃便施展文士之道,抓到两支兵马正快速朝着他们靠近,是黄烈的兵!
一路奔着吴贤大营。
一路奔着朝黎关。
此刻天色已暗,营中士兵有一部分还在轮值进食,守备松懈。流言乱窜,人心浮动,上层出手遏制也没能阻止,安抚军心的成效不大。这无疑是突袭的绝佳良机!
不过,也有人不相信敌人会凑巧打来。
吴贤狩猎是偶然事件,敌人如何算准?
即便打过来,不也有斥候前哨示警?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只是,现实却不按照剧本来。
前哨发现敌人踪迹的时候,夺命的冷酷利箭已经射穿颅骨,一条蜿蜒的红色小蛇顺着伤口流下。只是还未来得及倒地,一双双大脚带着厚重吨位从他们身体踏过……
不多时,原地只剩看不出人形的血肉。
嗡——
反应过来的守兵展开反击,只是箭矢破空的嗡鸣并未阻拦敌兵脚步,它们被一面面重盾或拦下或弹飞,破开人家防御都困难。他们的攻击是无力的,但敌人的进攻却如雷霆。一重重军事防御犹如纸糊,被重盾力士构成的先锋大军摧枯拉朽般冲成废墟。
不多时,杀至吴贤营寨。
他们挑选强攻的位置恰好是吴贤营寨目前守备最薄弱的,士兵听到动静,匆忙捡起武器迎敌。只是他们错估了敌人的实力,连简单的反击都未施展就被重盾拍碎炸开。
凶残一幕吓得其他士兵肝胆俱裂。
莫说拿起武器冲了,他们现在人少,冲上去就是找死。不知是谁带的头,有人转身就跑,其他人也吓得跟着跑。奈何他们的速度赶不上敌人快,纷纷成了脚下肉泥。
重盾力士后方,弓箭手将点燃的箭矢射向营帐,又有文士言灵加持,顷刻之间,风助火势,火苗轰的一声直窜天际。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救火声……交织成人间烈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和人肉焦臭。
此处位置相对偏僻,留守营帐的心腹兵将收到消息,火势已经成了气候,火光映照出一张张沾血的狰狞面孔。见状,他怒不可遏,点了兵马径直杀过去:“找死!”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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