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其说是婴孩,倒不如说是细细密密的鲜血汇聚成脉络筋骨,最外层蒙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形似肌肤。祈善眸色深沉看着这团带着熟悉气息的小东西。似乎感觉到什么,沈·小红花·德舒展四肢,在花蕊中换了个姿势。
秦礼的视线也始终落在祈善身上。
良久,祈善道:“还有几日?”
即墨秋回道:“二十六日。”
祈善看着初具人形的未来储君。
“是男是女?”
只看沈幼梨留下的名字,还不知男女。
即墨秋:“女。”
用殿下的血捏造的生命属于天道不容的异端存在,某些方面会被针对克制,其中之一就是繁衍。若给孩子择阳性属相,基本不可能有下一代,所以这孩子天然就是阴性属相。
祈善道:“嗯。”
视线扫过百无聊赖的公西仇。
“主上不在营中一事,有多少人不知?”
秦礼:“你该问有多少人知道。”
祈善:“眼下正是关键,若被中部贼子所知,又徒添波折。不妨先伪造成主上尚在的假象,先将中部收入囊中。其他的,再议?”
秦礼不太赞同:“谁合适?”
祈善嗤笑:“公西仇就很合适。”
主要还是公西仇的脑回路跟实力很契合。
也不用公西仇做什么,偶尔出面刷一刷存在感,让普通兵卒知道主上一直在就行了。
公西仇觉得这个任务不是很难。
“你们商量好再跟我说。”
秦礼迟疑:“此事,先与诸公商议?”
让人假扮主上确实是能稳定人心,特别是那些不知情的。军中除了少数高层,其他人还不知主上下落以及储君现世。若有个替身在明面上,确实能减少不少麻烦。只是这个提议是祈元良说的,而后者情绪非常不对劲,秦礼不由拿出早年的警惕道:“你看如何?”
祈善又是哂笑:“善。”
秦礼:“……”
祈元良疯了。
沈棠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她更惨的渡劫者了。
操劳半生,奔赴未卜前途之前还要熬夜处理成堆的工作,论功行赏这么浩大工程本该由一帮人开会商议,忙个三五月才定下最终名单:“……元良这回可真要哄不好了……”
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有种她活着回去也三过家门不入的冲动。
实在是不敢入啊。
褚曜秦礼他们反对归反对,但沈棠的道德绑架还是对他们奏效的。他们过高的道德底线让他们无法抛下一切,哪怕沈棠一去不回,他们大概率也会认真带娃打理康国,至于最后打理成什么鸟样,沈棠也没给予太高的厚望——不是不认可几人能力,是人心不可测。
人走茶凉是其一。
其二就是有些事情沈棠这个主君能做,而作为臣子的他们不好做。沈棠做是明主肃清朝堂,他们做会被有心人恶意曲解成朋党比周、党同伐异。一个朝堂要是充斥着各种意见而无人拍板钉钉,人心就容易散,政令不通,最后受苦的还是底层普通人。要是能撑到储君长大成人,情况可能会好转。不过,也不能保证这个过程没有元老思想发生了转变……
人心易变,自古如此。
沈棠也不是没想过禅位给其中一人。
仔细一盘算发现谁都不行。
思及此,沈棠又挠头。
“……但凡我之前开个窍,收个顺眼又不闹事的临幸了,这会儿好歹也有个垂帘听政的成年话事人……”嘀咕完,沈棠又摇摇头,将这个荒诞念头甩出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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