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梅台书院那些学子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南柯就有些想笑,但自家姑娘人都晕了,姑爷却没请大夫,又让她不解。
“姑娘,你感觉如何?”
顾荃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他知道了!
裴郅会诊脉,之所以没请大夫,肯定是她晕倒之后探过她的脉象,知道她身体已虚,终将命不久矣。
她不知为何,莫名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姑娘,你怎么哭了?”南柯看到她眼中的泪,顿时方寸大乱。
主仆多年,南柯只见过她在人前哭,其中大部分都有假装的成分,还从未见过她在人后哭。哪怕是几次病危之时,她都没有私下掉过一滴眼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仿佛情绪不受自己控制,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有人进来,那人有着修长如玉树的身姿,以及幽深却不掩情意的目光。
仅是一眼,她的泪水像是决了堤。
裴郅示意南柯出去,南柯虽担心,还是照做。
内室之中,只剩他们夫妻二人。
裴郅刚一到床边,顾荃就扑上来一把将他抱住,“夫君,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嗯。”
顾荃更觉难过,哭泣不止。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捉弄她,给了她希望,又生生灭了她的生机。若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认识这人。
她哭得厉害,裴郅心下叹息。
书上说女子有孕后,喜怒皆不由自己,原来竟是真的。
她哽咽着,当即下定决心,“我们和离吧。”
“你说什么?”裴郅身体一僵,眸色骤变,暗得吓人的眼神紧紧看着近在咫尺的玉面小脸。
这玉人儿娇嫩可口的嘴,是如何说出和离这样冰冷的话来。
难道她对自己所言,还有不尽实之处,图的不止是他这个人,还想借他的种,怀了孩子就是想离开。
怎么可以!
“为何?”
哪怕处在伤心难过中,顾荃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森寒,好似他们刚认识的那样陌生,不由得更加悲从中来。
“我不要你可怜我,不要你同情我。”
什么可怜,什么同情?
裴郅蹙着眉,思及书上还说,女子有孕不仅喜怒不由自己,且性情无常,时有无理取闹之举,令人匪夷所思。
“祜娘,除了和离,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可好?”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除非他死!
但顾荃一心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如今想的都是自己算计到头一场空,觉得自己就是白费心机,实在是可怜可笑。
“我只想和离。”
这就有些不可理喻了。
裴郅觉得头大,他办过无数难解的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束手无策过。
他看着哭得满得是泪,越发楚楚动人的妻子,想着这玉人儿还怀着自己的骨肉,哭成这样该如何是好,一时心荡神驰,一时又心疼不已。
“祜娘,和离的事以后再说,可好?”
顾荃摇头。
她根本没有以后!
“生死有命,我认了。”她泪涌得更凶,吸了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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