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没有睡实,一听到动静立马警醒,待看到来人是他后,赶緊重新闭起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掀开内室的珠帘,他目光定在那半挂起的纱帐内。
饶是凉意十足,衣着单薄的女子仍旧贪恋着凉快,胳膊腿儿的都露在外面,睡姿委实称不上雅观。僅是一眼,他便不敢再看,生怕自己起了不合时宜的心思。
他慢慢靠近,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大掌托起那纤细的玉腕,两指探了探脉象,反复几次后才放下。
良久,他动作极轻地上床,侧着身体躺在最外面。
一夜再无话。
顧荃一觉睡到自然醒,床上只有她自己。她伸着懒腰,感觉身体爽利了些,不知是那些药包有效,还是她的心理作用。
猛地想昨晚的事,问南柯,“他后来还有说什么?”
南柯欲言又止,最后道:“今早大人走的时候,说讓我们好好照顧你,若有什么事立刻派人去報给他。”
“你们是我的人,照顧我的事还用得着他说。”
一听自家姑娘这語气,南柯和黄粱无奈地对视一眼。
顾荃也觉得自己这情緒有些莫名其妙,没太好意地捂着自己的脸,“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无理取闹?”
“这哪里是姑娘无理取闹,分明是姑娘肚子里的小主子在闹人。”黄粱道。
“……”
顾荃有些无語。
她肚子里的不过是个小胚胎,背得了这么大的锅吗?
谁知南柯也跟着附和,“奴婢听人说,这怀了身子的人一應不适,全都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折腾人,等过些日子孩子大了些,也就懂事了。”
再
大也是个胎儿,懂什么事?
顾荃更是无语,喃喃着,“反正肯定不是我的错,我是多么心胸宽广的人,岂会如此小心眼。”
听到她这话,黄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时,前院的下人来報,说是顾茵来找她。
她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把她带进来。”
*
顾茵是头一回来裴府,被人领着往里走的同时,心中万般复杂,一是惊叹,二是羡慕,三是嫉妒。
裴府是长公主府的规制,非一般的府邸可比。
这一路的开眼讓人五味杂陈,等看到那个曾经病弱的堂妹,哪怕一身宽松的常服,仍旧美得惊心动魄,且娇媚不失贵气时,她终于清楚认知到她们之间如今的差距。
正如姨娘所说,她们现在巴结都来不及,更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她当然不是空手而来,还带了不少的礼。从那些礼品的贵重程度来看,應是费了不少心思。
“看到四妹妹身体无碍,我这就放心了。”
顾荃笑了笑,示意她坐下说话。
她明显有几分不自在,哪怕今日出门时精心打扮过,却还是莫名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既不适于裴府的富贵,又矮自己的堂妹一大截。
“緒哥儿回去后,很是自责。他说事发之时,他正专心作文章,根本不知道书院出了那么大的事,更不知道大哥与人打架,还牵扯到四妹妹。若是他知道,定然会去帮忙,万不会让人欺负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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