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他用鼻子哼了声……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我这句话是对着我真正爱的人所说,我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应。但愿我的话不会吓到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想起了那个人:很想去再见一面、我真正心动过的人。你们无时无刻提醒着我理应先找到自己是谁的答案。我习惯自欺好多年,快忘记心底的执念,直至前阵子我儿子回家抱怨你拒绝了他的求婚——我倒不是指你应该接受,而是世俗的逻辑、一句答应可以使你在魔法部的职业再没有后顾之忧……你选择了优先考虑自身的感受,对此我久久煎熬着、最终不得不承认我仍有得选。所以我逃了出来,我离开了那锁了我快五十年的家,我不想他们找到我、任何只认得我是格林格拉斯夫人身份的人。临走前我给他们留下了字条,写道我深知我的自私,我永远不再回头、正如我浪费的每一年,一去不返。”
像沉入长久的梦、在梦里能奇妙地看清一个女性从婴儿、幼童、少女到青年再到中年与老年的人生轨迹:她曾怀揣憧憬,探寻隐藏着数不清未知的世界,她曾野心勃勃,想征服愿意付诸热情与汗水的梦想,她会愤怒于不公平的对待,为自己的努力获得回报而喜出望外,会任性亦或固执,勇敢地直面困境,也会难过地放弃争斗,她曾怦然心动,幻想着美好的童话……可惜随着时间流逝鲜活的生命力也跟着流逝,一个从本应遵循自我成长的女孩被压抑成一个扁平符号、简易称谓的悲剧,随波逐流的选择吞噬了每颗曾经通透清醒的心,随即觉醒的可能性变为一张虚浮的彩票,有人直到死都挖不出那被隐藏的心灵,有人即使走到旅途的半路都拼尽全力也想找回丢失的、本真的自己。这一刹那的共情源于她们边缘化的处境、这“第二个性别”③赋予她们的一切,埃尔久久说不出什么。
“的确比茶好喝。” 等回过神,埃尔弗里德学着瓦伦娜安慰自己时的举动、轻轻拍了拍佩吉放在膝盖的手,下一秒两双手握了握、随后松开。
冰块响起清脆的声音,她举杯道:“我应该祝贺你,为你的自由。” 仰头喝下好几口,气泡呛得鼻子酸涩。
俩人在不清晰的视线里看清了彼此。
等待在楼道的西里斯有点后悔自己没跟着进门,因为九时十时是这座公寓楼的居民集中回家的高峰期,短短十分钟就有好几个搭讪的麻瓜姑娘,他趁四下无人干脆用魔杖将袖子的纽扣变形成戒指戴上,声称自己已婚,脖子都伸长了去看埃尔何时才能走出门,然而总算盼到了的时候他却又有不好的预感,细心地注意到她的恍惚、他温柔地小声问她发生了什么。
“……我认为她没有威胁。” 埃尔勉强打起精神,嘴角微不可察的淡笑带着一分繁复的苦涩,重复了一遍:“我认为她不会伤害我们。”
“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
“你想说再说吧,反正我无条件地相信你。” 西里斯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回答,就像炫耀詹姆·波特是自己好朋友的笃定,并且多了一些唯独对着她才有的柔和,刻意削减自己天性中的傲慢、而模仿她表达善意的语调,莫名地、她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仿若暗自反思过许多遍,仿若特地用心纠正过自己的语气。
一度让她保持距离的、他性情里尖锐的棱角正在被他努力磨平,尽管并非很明显的成绩,他一再乐意的退步造就了她此刻的认可。
这一晚自然陷入失眠,相互背对着闭着眼,一片黑暗寂静得听得见对方轻微的呼吸声,他翻了个身,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了看她的背影,试探地低声道:“埃尔,你睡着了么?”
她睁眼转过身,看向他:“没有。”
“太好了,你知道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吗——聊天到通宵。” 西里斯坐起身,以一点儿也不像巫师的方式打开床头灯。
“是谁说我们过来的重点是开会来着。” 她捂了捂双眼才重新睁开,适应好暖调的光线,假装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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