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摄神取念得知真相的全貌——确切的、伏地魔的指示,调走意大利的巫师到德国……为什么是德国?为什么只是男巫?他有不好的预感,在赶路到一千多公里外的米兰之后,没有停歇地用守护神传送了紧急的援助请求,莱姆斯及时地回应后天下午将有社员来接应他,碰头的地点正是在大教堂,具体是谁没提及。
经过一次骇人听闻的背叛,现在吃尽苦头的西里斯很难再信任别人,他反省许久,是他一度愚蠢地忽略虫尾巴所有暴露本性的迹象,他在心里发誓今后自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这次接头他是抱有戒备心和怀疑的态度赴约。
全由白色大理石筑成的偌大教堂甚是壮观,弓形穹顶,上方雕刻着圣母像,花窗棂厅璀璨夺目,两边的侧窗细而长,上嵌彩色的玻璃,透进的光线暗淡幽深,内部装潢的层次丰富得令人目不暇接,神圣的仪式感催生敬畏心,圣坛正进行着祈祷仪式,信徒不是为神的存在而下跪,是他们的下跪创造了神。
神父动情地讲演着:“……亲爱的弟兄,不要自己伸冤,宁可让步,听凭主怒;因由主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若你的仇敌饥饿,就给他吃,若口渴,就给他喝;因由此行就是把炭火堆在他的头上,你不可为恶所胜,反要以善胜恶……④”
他站着听了一会儿,即使对此理解无能,少有地、他没对这种尤其不认可的观念嗤之以鼻。
按照约定提早来到空荡荡的告解大厅,在角落最深处的忏悔室,两个仅限一人座位大小的隔间由一面墨绿的门帘分开,他进去坐下,简单地无杖施法用悄声咒划定范围,没过几分钟,感知到隔壁关门时连带的轻微动静:有人进来坐下了。
四周昏暗,寂静无声,在他沉不住气开口之前,对方从帘子的缝隙传给他一张卡片,上面是詹姆的笔迹,言简意赅地写道威尔金森答应和解、暂且取消通缉令并同意由英格兰魔法部主持法庭审理该案。
本该是个如释重负的好消息,他却警觉地感到古怪,这位对接的同伴未免太神秘、神秘得诡异,字迹通过魔法伪造易如反掌,指间把玩纸片,他傲慢地扯扯嘴角、毫不客气地说:
“你不会以为我连人脸都见不到就直接将情报告诉你吧,你是谁?”
对方轻笑了声,他把这反应解读为嘲弄、即刻不由分说地要掀开布帘,半秒钟的转眼瞬息,他的左手腕反被对面之人不输的蛮力扣住,于是在一片幽暗中他用另一只手快准狠地抓上那人的肩膀,对方吃疼地挣扎了下的同时不甘示弱地拉过他的衣领,而在他顺势整个人往前倒的一刻、他的手也迅速从肩膀往上移直至压制到脖颈,隔着布料触碰到与想象不同的皮肤——不是男人脖子的粗糙手感、没有凸出的喉结,而是女性独有的细腻质感,这一秒他才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气,宕机的头脑来不及惊讶、他猛地松开手,错愕地愣在原地,恰好结合无声咒的荧光闪烁亮起,她摘下兜帽,宝石似的深色眼睛笑盈盈的。
“这么快就认不出我了吗,西里斯。”
暖调亮光及阴影的配合得完美,柔和地渲染着她的金头发与蓝绿瞳孔、白肤色与精致骨骼,显得像一副油画,汇聚着朦胧的失真感,现实的这一帧画面和存在他思绪里的人影重叠,西里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埃尔……真的是你——你怎么不早说?我会掐伤你的啊!” 他赶忙起身,伸手想扶她,她却轻松地站起,拍拍长袍的褶皱,推开忏悔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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