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鸢幽怨地瞥他一眼,不再追问了,袖中纤白的手隐隐发抖,却默默转身离去。
简珣道:“好,我带你,也带上表姑母,以便略尽地主之谊。”
宋鸢破涕为笑,两靥粉扑扑的,自是明白简珣的用意。
换做从前的话,倒也可以只有他和她,但现在终究不大好,主要是表舅母的心里还膈应着呢。
她不能在表舅母还不乐意的情况下,明显单独与阿珣哥哥相处。
她回头哼了一声,娇嗔道:“谁要跟你单独玩,我阿娘当然得跟着。”
简珣失笑。
她就红了脸,扭过头不理他,携着丫鬟逃也似的离去。
简珣有自己的考量,反正梅娘也不会答应与他夜行赏月,她对他戒备得很,那就带上鸢娘吧。
毕竟他也有一点点想她,尤其是有话要对她说。
唯有开诚布公,彼此才能谈以后。
那么梅娘的存在瞒着谁也不应当隐瞒鸢娘。
倘若鸢娘接受梅娘为贵妾,自是皆大欢喜,他也有信心成为一个负责的夫君,反之,亦不会勉强,正好断了鸢娘念想,从此做回真正的表兄妹。
简珣并未意识到自己正在本末倒置。
而本末倒置根本当不了一碗水端平的好夫君。
黄时雨的行为倒是被简珣忖度得清清楚楚,她从来不出门赏月,更别提单独与简珣了。
能在那样热闹街市出行的女子都有一群在乎她们的人,不是家仆侍婢环绕便是父亲兄弟环绕的。
像她这样势单力薄的漂亮姑娘家凑过去,多半要被拍花子拐走。
阿爹继母再不好,也好过拍花子。
泽禾的每一个小孩都知道被拐的下场,不是卖进脏地方病死就是要撅折了胳膊腿沿街乞讨。
黄时雨爱极了这双会画画的手,死也不能被撅折了。
简珣倒是可以保护她,但男女有别,大晚上的多尴尬,他不尬她还尬呢。
说到底,这种事还是需要有点暧昧关系的人才能做。
将来她有了夫君,自会请夫君带她出来玩的。
现在的黄时雨心思全放在了为简夫人准备四季十二花册上。
十二种花多为老百姓常见的品种,有的甚至是黄时雨练习的固定范本,因而画起来得心应手,倒没甚难度。
但也有两种令她颇费脑筋和伤神,那便是四月的牡丹和冬月的水仙。
这两种花,平昔只在旁人笔下略略见识,却从未近距离观察过活物,未亲身经历过,画师的笔杆子就没有灵气,这是黄时雨所不能忍受的。
灵气,就是画魂,亦是匠人的精神与执念。
及笄那年,在没有任何名师引路与指点的情况下,黄时雨便自行领悟了一名画师的匠人精神。
为此她不得不去请教黄秀才,等同暴露了自己学画的事儿。
黄家的规矩是不允许女孩识字,但没说不可以作画。
话虽如此,却也相当铤而走险。
黄时雨之所以敢这么做,关键是有虎皮给她做大旗,虎皮不必说就是简珣。
凡事只要扯上他们家,阿爹就什么脾气都窜不起,说不定不仅不反对还要全力支持。
黄时雨预想得都挺好,却万万没想到黄秀才听完脸都绿了。
黄秀才怒目切齿,吼道:“你,你竟敢背着我偷学旁门左道!”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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