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并不打紧。
她攥着琥珀的手,“好啦,我还指望琥珀姐姐留着精气神给我多做几身漂亮的裙子呢,可不能被思渊公子吓坏了。”
琥珀噗嗤一声笑了,边做针线边道:“二小姐喜欢什么花,我给你在袖口和裙边绣。”
那可就多了。
黄时雨笑嘻嘻挨着琥珀肩膀,一说芙蓉又说玉簪,还要芍药和石榴。
这有何难,琥珀无不应下。
两个小女子热火朝天聊起来,渐渐把思渊公子的问题放在了一边。
主要是不放下也没辙,她们哪里懂少年郎的心思。
大约巳时,福泽带着黄二小姐的《山栀画眉》回到了简珣的舍馆,同行的还有那只依旧不识忧愁的画眉鸟,被养得愈发憨憨胖胖了。
在黄时雨看来,算是完成了约定的第五幅画儿,那么小福泽、画眉自当随画卷物归原主。
简珣垂眸仔细擦拭剑身,默然片刻,缓缓道:“放着吧。”
福泽便将画卷置于书案。
福生朝他使了一枚眼色,他立即顿悟,提着鸟笼欠身告退。
简珣收剑回鞘,神情落寂。
明年,考不上画署的话,梅娘就只能委身于他。
这正是他无比期盼的事儿。
可是为何一想到期盼成真,竟开心不起来。
是因为她说“愿意”二字时眼中的无奈与寂寥吗?
她偿还不起亲爹卖她的银子,这是她的无奈。
而寂寥,全因他并非是她心悦的郎君吧。
为生计奔波的黄时雨哪有空闲想郎君,想悦不悦的,唯一令她魂牵梦萦夜不能寐的只有银钱。
虽说简允璋放话只要考进画署就不让她还银子,但考试也要银子的,笔墨纸砚全都要银子!
幸而黄时雨除了一盒香膏,其余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青黛、唇脂、桂花油等等一概不用,每日素面朝天,倒也不是自恃貌美,而是坦然接受自己买不起这个事实,既不为此自怨也不为此自艾。
她的买不起并非真没有银子,毕竟黄家在泽禾也是富户,只是没有额外的银子罢了。
黄时雨把月钱和脂粉份例全存进了宝贝箱笼,一旦放进去轻易不肯再拿出。
能让她不带一丝心疼花钱的唯有大姐姐黄莺枝。
正当黄时雨和琥珀讨论丝线的配色,就听柳儿在院子喊道:“二小姐,大小姐来啦。”
黄时雨蓦地竖起小脑袋,“姐姐!”
宛若乳燕投林,她提裙小跑飞奔相迎。
黄莺枝有一双温柔会笑的眼睛,穿着简单朴素样式的衣裙,挽着妇人发髻,乍一看去,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泽禾小妇人。
但她是黄时雨唯一的亲情依赖。
黄时雨也是她的唯一。
听见动静,黄晚晴朝外张望,“嘁”了一声,对左右酸溜溜道:“瞧见了吧,同父同母的真姐妹,人家那才是亲缘,我是异母,少一半的血,看她那不冷不热的脸色便也要多一半的。”
左右丫鬟讪笑,放在从前她们听音儿立刻就能接一大串顺黄晚晴耳朵的话,如今委实不敢了。
二姑爷的家世摆在那里了。
午膳置办的颇为丰盛,黄时雨和姐姐手挽手进了菜坊买彼此爱吃的菜,若非姐姐拦住,训道吃不完浪费,黄时雨打算再买一条鱼,先前的清蒸,这条做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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