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和方娘子上前恭喜她,从黄时雨的表情不难猜出事情进展顺利。
三人一路压低了声音说笑。
马车停在坊角附近,十步开外有一户小小院门,院门悬黑色牌匾,所书“武侯铺”三个鎏铜大字,怎么看都不像寻常百姓的居所。
方娘子道:“这是金吾卫巡逻驻地,每片坊都有,大小不一。在京师行走,只有朱雀大街以及皇城周围盘查频繁,严格宵禁,其他坊市则宽松如常,也极为热闹,小姐哪天若得了空,尽管吩咐奴婢陪您逛逛,保管令您尽兴。”
黄时雨颔首:“好,到时可就麻烦娘子了。”
方娘子满脸堆笑连称使不得使不得,应该的应该的。
香雪居的仆婢包括新分来的方娘子无不知晓黄时雨的真实身份,她是少爷内定的贵妾,不过大家口头上依然规规矩矩称呼小姐,只要一日未敬茶便一日是小姐。
按说以黄时雨的身份不应该下榻香雪居,这里是正头娘子的标准,然而事无绝对,标准都是主子定的,少爷觉得她配那她就配。
奴婢们都很乐意伺候得宠的姨娘,无不尽心尽力。
曹妈妈也无话可说。
男人都这样,少爷也是男的,这种事关起门在后宅也不至于上升到荒唐糊涂的地步,充其量算个年轻小郎君的风流佳话。
黄二小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只要正头娘子门第不高,性情温良,她这日子过得跟正妻有何分别,倘若长长久久拢住少爷的心,将来分她儿子多少家产还不是少爷自己说了算,便是关起门五五分,谁也不能怎么着。
命再好一些,儿子或许还能被少爷亲自教养,那未来可就出息了,挣个诰命也不是不可能。
曹妈妈一眼就能望见这位黄二小姐的锦绣未来,多少有点儿暗羡,黄家可不就是烧了高香,如此不入流的门第,仅靠一个闺女就彻底改变阶层。
人呐,命也。
这让奋斗一生而无门的布衣作何感想。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眼界,眼里看到的也各不相同。
曹妈妈所谓的锦绣未来从未出现在黄时雨的眼里,黄时雨眼里只有山川如画,自由自在。
她或许就未觉得会有男子珍爱她,也可能有,但无关紧要。
初一这晚用完膳,丫鬟又送来好消息:“国公府几位堂少爷邀咱们少爷参加诗社,玩了一整日,今晚怕是又不得空回府,少爷请您早些歇息,不必等他了。”
黄时雨努力捺平翘起的嘴角,细声细气道:“好,我知道了。”
小丫鬟福身告退,黄时雨跳起来一头扑进蚕丝软绸被褥,裹着滚来滚去。
香雪居的寝卧分内外,不同于泽禾的,这里软榻设在外面,她和简允璋根本无法实现分床而眠。
一旦有人睡榻就极有可能被当值的丫鬟察觉,即便瞒过了一时也瞒不过晨间扫尘的丫鬟,不可能瞧不出软榻被人睡过,除非睡榻的人提前半个时辰起身,将一切物归原位,再躲进内寝,干瞪眼熬时间。
连贵妾都装了,一个屋子也待了,再苦熬睡软榻这一出,活像个失心疯,莫说简允璋不愿,黄时雨也觉得累,因此只要他在家,两人晚上势必同床。
理智上接受同床,不代表心理上接受,黄时雨的压力很大,所幸简珣言而有信,连续两晚都在找借口避开。
但这个借口用不到第三次的。
他是如此“喜爱”她,不惜打破规矩带回京留她在身边服侍,结果一回到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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