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时雨,“我母后姓陆,最爱闻韵致的《海晏河清图》。”
黄时雨愣在原地。
程管事在角门等待良久,觑见肃王抱着黄时雨转圈一幕,心头巨颤。
不过颤归颤,想在画署把日子过好,首先就得把嘴捂严实。
金鹤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按在她手心,“我家殿下年少情切,黄姑娘年纪也还小,此事不宜宣扬,以后就劳烦程管事多多看顾一二。”
程管事欠了欠身,“我明白。”
银子好沉,一只手握不住。
金鹤满意地笑了,意味深长拍拍她肩膀。
程管事愕然,低头一瞧,原来那沉甸甸的不是银子,竟是一枚硕大的金元宝。
当下身形微晃,呼吸急促。
黄时雨提着灯笼回到舍馆,程管事亲自为她开了角门,几番欲言又止,忽然道:“此事一旦泄露我也帮不了你,下回不要这么晚见面。”
贵人与女画师的风流韵事自来屡见不鲜,光本朝已有两名先例,第一例便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德妃,第二例被女人的妒火与男人的觊觎炼化成疯子投了井,不知道黄姑娘会是哪一例。
黄时雨脚步微顿,柔声细语道:“多谢管事提点。”
程管事勾了勾唇角,“你理解就好。”
“不过我与肃王并非管事所想的那样。”夜幕繁星下,光影渺渺,烛光在女孩坚毅的脸庞摇曳,只听她说,“我来这里不是为接近贵人谋取好亲事,画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程管事觉得自己听不懂女孩的话,但大为震撼。
肃王的掌心,谁站上去都不想再跌下。
而一旦产生“不想”的念头,势必萌生诸多怨恨嗔痴。
于道心无益。
黄时雨是一个视道心如生命的姑娘,认定许多事急不来也急不得,画道的每一步就该按部就班走过去,完成试炼、考进画署,站到画员的位置,再谈拜师。
肃王的好意,她不会也不能领。
姜意凝的丫鬟站在廊下终于等到黄姑娘,立刻回房,没多会儿又走了出来,轻轻敲敲黄时雨舍馆的门。
琥珀正在服侍黄时雨洗脸,闻声开门。
姜家的丫鬟满脸甜笑递上药膏,“这是我家小姐的心意,上好的活血化瘀生肌膏,希望能帮得上黄小姐。”
今日遭此一难,就没有手上不起泡的姑娘,姜意凝送药恰如白日饿晕之际黄时雨送山药糕。
这个坏脾气的姑娘倒是个性情中人。
黄时雨从善如流收下,并请丫鬟转达谢意。
丫鬟应是,福身辞别。
琥珀瞅瞅姜姑娘的药膏,再瞅瞅二小姐带回来的,闻了闻,“二小姐,你这瓶味道真好闻,全无草药气息,如同姑娘家的香露。”
黄时雨勉强笑了笑。
琥珀目光便锁在二小姐包扎的手帕上,雾蓝色,边角绣着精致的忍冬花纹,一看便是少年郎的。
心下不由一个踉跄,直觉不是姑爷的。
琥珀捺下忧虑,照旧服侍二小姐洗脸洗头。
就寝前,黄时雨忽然叫住她,“琥珀姐姐,那条帕子,帮我处理了吧。”
琥珀点点头,“是。”
“是肃王殿下,思渊公子便是肃王。”
琥珀猛然顿住,眼底闪过惊异惶恐。
黄时雨放下帐子,闷声道:“早点休息吧,我先睡了。”
肃王的药膏立竿见影,黄时雨的手几乎没受太大的罪,次日醒来已好大半。
她前脚登上马车,福生后脚就来了。
画署并不禁止探望,不过得先禀明袁大人,领了对牌在舍馆大院的正门口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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