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摆淡然高深的表情,澄澈眼波里全是她,“我努力做大官,也能让你威风。”
顿了顿,他难为情道:“你一直都很威风,如今满屋子丫鬟,谁不知我惧内……”
黄时雨被揭了短,多少有些儿理屈词穷,讪讪道:“要不,下回你也冲我大声嚷嚷,我即刻去外间榻上躺一晚,帮你捞回体面便是。”
这哪里是帮他,比罚他还狠。简珣哼了声:“幼稚,我才不像你,豆大的胆量,芝麻大的心眼。”
黄时雨自觉没脸,“就你胆量大心眼大,谁能大得过你,我走便是,免得碍了你这个什么都大的人清净。”
与她执手对坐不知有多畅美,简珣哪里舍得分开,急急攥紧她的手儿,偏嘴硬不甘承认自己想要,“哪有你这样伺候夫君的,才不过一刻钟就要走,上衙画卯也没你敷衍。”
“你又不缺伺候的人,满屋子善解人意的小厮丫鬟,捶背捏肩捧哏,端茶喂时令果子,哪一个不比我伶俐讨喜。”黄时雨抽回手。
苍天作证,她真的只用了七成力气,哪里就料到简珣抢不到手滑了一个趔趄,惊动伤口,五官霎时皱成一团苦瓜,“嘶嘶”吸着冷气。
黄时雨掩口失声:“阿珣!”
“你好狠的心,趁人之危……”简珣的手虚握成拳,眼尾薄红,“我都这样了你还推我。”
黄时雨无措地张着手,“我没有推!不管你信不信,我实非有意。”
磕牙归磕牙,动了手有理也变无理。
她弯腰吃力地扶起简珣,又垫了垫他身后石青色的大引枕,指望半仰着能让他好受一些。
“我瞧瞧伤口有没有崩开。”
唯恐闯下大祸,黄时雨懒得讲究,一心要解他里衣。
简珣慌忙捂住,口干舌燥,一双耳朵热腾腾烧起来,“做什么,休要碰我。”
黄时雨百口莫辩:“不是,你误会了。”
“我知道你也想我的。”他唯恐她借着练画的由头离开自己,忖度时间也差不多了,当下顾不得矜持,“那,我给你亲一下吧。”
他指了指自己脸颊,“亲这里,也行。”
黄时雨本就是个憨直的,听这话音了立时分辨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左了,我只是……”
那双望着自己的明眸就一点点黯淡下去。
从熠熠生辉的殷切变成了乌黑地黯淡。
不开窍的脑子忽然因这双眼眸钻进了一丝灵光。
阿珣,似乎很想亲近她?
于是,剩下的半句话,黄时雨不忍再说。
她怔怔望着他。
简珣缓缓垂下眼帘,嘀咕道:“爱亲不亲。”
身形陡然僵木住。
有温软湿热的触觉贴在了脸颊,一团香云似的,柔软地吹拂。
他星眼朦胧,失了神。
思绪回笼,梅娘只剩下个背影,掀帘离去了。
掌灯时分,小厮丫鬟们在上房张罗,人来人往。
明明到处都是人,明明他有了媳妇,为何他还是如此孤独……
福生照旧坐在对面的小圆杌子服侍他沐足,福喜力气大,则为他捏肩。
周围还站了两个小丫鬟。
素秋侧坐一旁,凝神修整他的指甲,确保时刻整齐洁净。
泼辣的素秋,在修指甲这块儿技艺完全不如白露高超,手法更谈不上轻柔,可是她不会像白露那样为他按摩,一根一根的……成亲前他很享受,成亲后莫名惊慌,尤其被梅娘亲眼目睹后,心虚达到了巅峰,所以他就打发白露做别的去了。
梅娘有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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