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也罢。
黄莺枝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闻遇哪里想到简珣的动作这么快,更没想到黄时雨竟没有将其拒之门外。
可是凭何要求她必须将简允璋拒之门外呢?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吗?
两句话便将他自己问得哑口无言。
自嘲一笑。
这笑意在简允璋的脸上见过,饱含讥讽。
在简允璋眼里,他应是连“情敌”都不够格的。
有的人还没开始就输了。
闻遇的心情很不好,尽量不再出入临时画署,避开与黄时雨见面。
时间来到了深秋,南夷细作案初步告一段落,京师特使全部返京。
简珣在登船前数次回头,并没有瞧见熟悉的身影。
梅娘可忙啦,今儿又不是旬假,当然不会出现。
他早已预料,所以没有失望,但当梅娘抱着久哥儿的身影踏着晨光从码头款款出现,简珣的眼睛轰然点亮。
他慌忙挪向船尾,尽量离梅娘近一些。
黄时雨拿着久安的小手对他挥了挥。
简珣唇角微扬。
一群海鸥穿过碧蓝天际。
也不知梅娘有没有听清他努力大喊的一声:“我在京师等你。”
他会永远等着她。
就不信她真的狠心。
其实他知道那个人是肃王,早就知道了。
肃王抗婚在京师闹得沸沸扬扬。
但他忽然想通了,这是梅娘的秘密,那就永远埋在她心底吧。
可是他与肃王,应该不会结束。
霜降前清宁县的枫叶早已染红,黄时雨抱着久安,身后跟着一群仆婢。
她时常抱着久安练体力,在码头走一段路并不难。
小闻大人骑在马上,淡淡看了她一眼。
黄时雨笑道:“谢谢小闻大人成全,允我一日休沐。”
闻遇收回目光,“不用谢,要扣你俸禄。”
黄时雨莞尔:“遵命。”
闻遇嘴角牵了牵,驱马先行一步。
黄时雨舒了口气,一手遮阳,望向天际,晴空万里,洁白的云朵像一大团棉花,蓬松而柔软。
遥远的船上,简珣抬眸,入目是一团柔软的白云。
清宁县四季缤纷,春日漫长绚烂,两年时光犹如白驹过隙。
在时光的长河里,黄时雨偶尔还会听到曾让她流过眼泪的名字,如今的她已不会再悲伤。
成长是宽容的,因为强大才宽容。
简珣在京师安静地等待两年,每每听闻有清宁县归来的画师,他就会跑去渡口瞧一瞧。
渡口黄昏,除了一叶孤舟,什么都没有。
他想,明年或许就会回来的。
毕竟她的画已经被世人看见,价值百两甚至千两。
第三年,他坐在舟上,两手随意撑在身后,目送今年最后一艘官船离去,仰脸凝望夕阳。
没关系的,明年一定会回来。
他独坐小舟,眼眶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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