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将秦朔从思绪中唤醒,他回过神,望着眼前的人,压低声音:“我没意见。”
“那好。”白毓悄然牵住他的手,对其他人道:“就让常师弟留下来照顾我,付师兄,你就和紫明轩的师兄们挤一挤吧。”
付恒对此倒没异议,只是看了看面前的“常乐”师弟,嘱咐道:“既如此,我也就不推脱了,常师弟,我不在,你可得好好照顾白首席。”
秦朔只是一笑,并不回应,付恒见状正要发作,却被白毓拦住,温和道:“付师兄,安心去十九层吧,常师弟能照顾好我的。”
付恒只好作罢,转身同仆役离开了。
而在他们走后,白毓那条伤腿不再一瘸一拐,他用灵力除尽禅房尘灰,将周围收拾干净,关上门,熟稔地为秦朔拉过椅子,倒好茶。
当秦朔坐下来,抿了口杯中的茶,白毓半跪在他脚边,一下又一下为他按揉着腿,一如从前那般笑道:“人前,师兄伺候我,人后,我来伺候师兄。”
第175章 潜伏
临近深夜, 两间禅房一扫之前的破败景象,被白毓整理得干干净净, 一间用来放行囊,一间用来暂住。
秦朔有两日未合眼,从回通天阁之时就困了,方才喝了口茶提神,经白毓按了会儿腿,还是困得不行, 手撑桌上托着下巴,原想眯会儿就好,谁知眼皮一闭一合,外边天黑了, 禅房也被白毓收拾好了。
“师兄,床已经铺好了,我带了你喜欢的蚕丝枕,屋里熏了清香,现在就能歇息了。”
白毓才从屋里出来, 见手里的长明灯晃了秦朔的眼, 立刻用手掐灭,换成不甚明亮的小烛灯,笑着走过来,将小烛灯放在桌上, 用茶壶挡住,这样既不会太亮, 也不至于看不见彼此。
“若是师兄想沐浴,我去底下提水,听说大幽山的泉水有净体安神之效, 不妨一试。”
秦朔倒也不想这么麻烦,仍旧用手托着下巴,半闭着眼道:“不用,你睡你的,我这两日为名单的事奔波太久,有些乏了,在这眯一会儿就行。”
“师兄是担心一张床睡不下两个人?”白毓一眼看出他的顾虑,不由得笑了:“师兄睡床,我打地铺就好,反正跟在师兄身边这三年,我都是这么睡过去的。”
秦朔自然记得这回事,白毓刚拜入师尊门下之时,无情宗并未准备他的居所,也不好将他和弟子居的弟子放在一起。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他见白毓找不到地方落脚,去哪儿都不合时宜,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心一软,一跺脚,就把人留下来了。
虽然这在同门师兄弟看来,是故意磋磨白毓的手段,但他确实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同是师尊的弟子,住在一处也没什么。后来被诸多人诟病的欺凌,也是因为当时伺候他的仆从意外身故,他本想向师尊请命再要一个,白毓却说与其让旁人照顾,不如让他这个最亲近的师弟照顾的好。
于是伺候他起居的职责落到了白毓的头上。
仆从有或没有,对秦朔来说区别不大,无非是多个伺候的人,且让师尊放心而已。他之所以会答应白毓,是因为白毓总在他耳边说,害怕什么都不做会被其他师兄弟议论,揽下这个职责,才好名正言顺地留在凤鸣轩。
这一留就是三年,一千零九十六天。
秦朔睁开眼,看向白毓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想到很久以前,白毓满心期许地说:“师兄,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可是后来,这段被白毓称作幸福的时光却成为宗内众人口中的悲惨过去。
“师弟。”秦朔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你还记得木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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