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照的疏阔又闪亮。
——尘埃落定。
此情此景很容易让人想到这个词。
月岛柊轻轻吐出一口气,遥遥看着天边的月亮,忽然开口:“他很爱你。”
这个“他”两人心知肚明是兰波。
这个“爱”有待商榷。
但是魏尔伦没有反驳,实际上从月岛柊开始讲来龙去脉时,他就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到现在,更是沉默的像一块冷硬的石头。
属于欧洲人的高大身躯直挺挺戳在地上,从肩头到裤脚,每一道身体轮廓,都冷峭的像是长出了尖锐的棱角。
只是那么瘦那么长一道影子,在这开阔到满目月光的荒地,看上去竟有点形单影只。
良久,魏尔伦忽然开口:“我想了想,你说错了。”
“什么?”
“你说如果对象换成中也你也会这么想。”
月岛柊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魏尔伦说的是不久前他说如果为中也庆生,只可能是感激和祝福对方的诞生。
“但是这个类比不对,你和中也是……”魏尔伦嘴角动了动,仿佛说出这个词就是脏了他的嘴。“我和兰波不一样,所以你的猜测……不成立。”魏尔伦干巴巴的开口。
“……”月岛柊不去戳破他的自欺欺人,长久以来的坚持崩塌后,人的确需要一点调整时间,他只是问:“你有没有想过,兰波送你的帽子可能有一些特殊的作用。”
魏尔伦沉默一瞬,觉得月岛柊的思维有点跳跃,但还是坚强的反驳:“那只是一顶普通的帽子。”
“可他为什么要送给你一顶帽子。为什么不是领带?不是手表?不是外套?只是送你一顶帽子。”
“……那里面埋着异能金属,能帮助我自由打开‘门’,使用黑洞的力量。”
月岛柊感慨:“他果然很爱你。”
“……”
说实话,魏尔伦一直觉得月岛柊的用词不太严谨,但是他又不好反驳,毕竟“爱”的定义包罗万象,并不是那么狭窄的情感。
只是随着这句话的出口,魏尔伦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这是一种长久坚持后的无能为力。
像是孤军奋战的斗士颓然倒在满地鲜花前,这种失败并非来自于外力,而是来自于一种自省,那双从来看着黑暗的眼睛转到地上,终于发现自己周围花团锦簇,而他一路行来,矛尖高指敌人,脚下碾落鲜花。
于是从诞生伊始就酝酿着的对世界的憎恨翻涌成了无尽的悔恨。
悔恨浸透了他的每一寸灵魂,沉重到堵塞喉咙。
魏尔伦没有说话,只是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叹气过后,他对着这个晚上唯一目睹一切的人,难得有了点说心里话的想法。
“我欠他一句道歉。”魏尔伦说。
“那就去说。”
“你知道兰波的墓在哪儿?”魏尔伦用一种讲笑话的语调问,月岛柊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魏尔伦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可思议的微微睁大眼睛:“兰波已经死了,肯定死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火急火燎确认过一样。
月岛柊:“我知道。”
“那你怎么?”
“因为你欠他一句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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