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好的。韩先生知道您来了,说等您今晚忙完,他在酒店的bar等您。”
杜筱口中的韩先生是周别鹤大学时的朋友韩策,毕业后来英国留学,之后就一直长居于此。
晚十一点,安静而私密的顶层酒吧俯瞰城市流光璀璨的夜景。
韩策百无聊赖转着酒杯,伴随着金发服务生甜美的声线,黑色西服被随手搭到对面的单人沙发靠背上。
韩策抬头,对来人稍一挑眉:“下飞机就忙这么久,我真担心你老婆刚新婚就丧偶。”
周别鹤落座,神色透着连轴转近三十个钟头的轻微惫懒:“有事?”
韩策招手点酒,同时从身后拿出一个粉色手提袋:“小舫今年的生日礼物,帮我送给她。”
冰镇过的威士忌送上来,周别鹤淡抿一口:“林疏就住在楼下,为什么不直接给她?”
韩策耸耸肩:“她巴不得我死得越远越好,你不懂,身为一个合格的前夫,就要有当自己死了的自觉。”
周别鹤长指勾过手提袋,他
这些年替韩策给他女儿送过不少东西,看着小女孩从牙牙学语到如今读小学:“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韩策洒脱道,“她有个年入百万的妈妈,有疼她的姥爷,还背靠你的庇护,少一个爹有什么所谓,等她十八岁我会给她打一笔钱的。”
他当年和林疏年轻不懂事,谈恋爱谈出孩子来,领了证生下来没多久二人一拍两散,孩子由林疏抚养。
周别鹤对韩策的责任观不置可否,如果换了他,一定要把女儿亲自带在身边。
浅酌几杯,周别鹤乘电梯回房间休息,这是君和旗下的酒店,一整层只有一个为他预留的套间,踩过走廊厚密的长绒地毯,他刷开房门。
房间内复古典雅的水景灯随之亮起。
墙边软凳上行李箱敞开,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整齐地熨烫挂起,剩下的是酒店工作人员没有动的私人用品。
周别鹤单指抽开领带,视线一瞥,忽然定格。
空掉的半边行李箱,躺着一个天蓝色发圈。
另一边,则多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同色收纳包。
他的衣服和日用品多为深色系,忽然跳跃出这样明亮温柔的颜色,只有可能是一个人的东西。
周别鹤俯身捡起那枚发圈,高等的真丝,入手触感柔软光滑,因为是主人随身携带的物品,也随之染上了同样幽微的香气。
清寂的酒店,雨声潺潺,只有他一个人。
周别鹤在沙发上坐下,解开两颗纽扣,垂眼把玩着天蓝色的发圈。
抬腕看表,伦敦过了午夜,国内这时候七点出头。
她应该还在睡觉。
相处月余,周别鹤很轻易摸清了妻子的作息,不管前一天是晚睡还是早睡,她第二天都要睡到至少八点钟。
起床洗漱,带着章姐准备的早餐路上吃,所以他们几乎没有在一起吃过早餐。
这时候拨电话过去,一定会吵醒她。
周别鹤坐着,阖眼休息了一会儿,难得的不想看工作邮件,只想安静放空的时刻。
墙上的挂钟指针无声走着,水景灯光影落在男人放松的身体上,映出一道淡漠而英俊的剪影。
指尖点着发圈,时间流逝,某一时刻,周别鹤慢慢睁开眼。
指针指向午夜一点,北京时间八点。
他握着手机,拨去电话。
酒店房间内太安静了,以至于等待对方接通那十几秒的“嘟嘟”声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停顿一瞬,电话被接通,听筒里传来细微的,摩擦的呼吸声。
紧接着,是女人惺忪而喑柔的一声:“喂。”
明显听出她是被吵醒的,还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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