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呢?天天都把自己拘在这里读书,偏偏书房还挨着,想溜都溜不出去。
她心中哀叹、怨气横生,可又不敢违逆他的旨意,只好歪歪扭扭地斜坐着,左手支颐,右手拿起笔,没骨头似的在纸上抄抄写写。
实在写累了,把笔一丢,打个哈欠,泪花闪烁地趴在桌上。
不多时,她眼珠子一骨碌,滑下椅子,躲在酸枝插屏后,偷摸露出小半只脑袋,去探书房里的情形。
紫檀木书桌前,男人左手翻动纸张,右手执笔,专注地批阅着。桌上的炉鼎升起沉香缭绕,俊美的脸冷冽而肃穆。
看样子,他现在看得正投入哩。
冬宁又猫着腰,悄咪咪坐回了椅子上,抽出深藏在书册里的话本子,翻翻翻,摸到昨日停下的地方,尖着眼睛往下读:
“柳生推推搡搡,撅着嘴就要去揾红菱的香腮。那姑娘哪里是个肯的?娇笑着躲开,头上珠钗琳琅,撞出清响……”
冬宁咬住手指,满面潮红,激动得两脚直扑棱。
“‘姐姐,小生这几日想你病入膏肓,衣带都宽了两指,不信你可摸摸……’
柳生握住红菱的腰,粉颊上偷个香,手指去挑她胸前的琵琶扣……”
“吱”!忽地,外间大书房响起了椅子和地砖的摩擦声。
冬宁惊惧,慌忙把话本子往屁股下一藏,从新拿起笔,装模作样地在纸上写。
章凌之绕过酸枝插屏,就看她脊背绷得笔直,煞有介事地抄抄画画着。
总觉得哪里不对,瞧她这装相样儿,不像是在专心用功。
章凌之一个蹙眉,踱步过去,往她手下的纸一瞟,登时怒上心头。
只见她那字儿,“笔走龙蛇”,像一堆蚯蚓在地上爬,又像一群苍蝇在空中转,简直不堪入目。
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
章凌之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要耐心,教孩子读书要有耐心……
颜冬宁感到周身的气息不太对,瞟一眼脸色青白的男人,老实搁下笔,食指挑住他的小拇指,晃悠着撒娇:“小叔叔……我知道错了……”
她转过小脸儿来,那下巴上不知何时沾了墨迹,活像只小花猫。
那气焰便瞬间去了大半,他失笑,简直拿她
没办法。只好从袖中掏出素绢帕子,沾了沾桌上研墨的清水,左手托住她的下巴,“别动。”
“啊……?”她不解,眨巴两下眼。
章凌之五指固着她的下巴,手细细替她去揩脸上的墨汁,一下一下,轻柔得像在擦拭他后院种着的那丛绿云。
他的脸靠得近了,下巴仰着,喉咙上一块鼓起的喉结分外显眼,被薄薄的雪肌包裹着,仿若凸起的小山包。
好奇心起,冬宁伸出手指,摸一下他那块突起……
身子忽地一僵,喉结滚了滚,他垂眸,看向满脸天真的小姑娘,眼底是莫可名状的幽深。
“小叔叔,你这里为什么会长这么大呀?你看我……我都没有……”她扬起下巴,伸长脖子递过去,手不断在那雪白肉嫩的脖颈上上下摩挲。“是因为我还小吗?会不会以后也长出来呢?”
她说着,似乎竟是担忧了起来,秀眉悠悠蹙起。
章凌之深吸口气,平复心底荡起的涟漪,声音沉稳地开口:“不会,你是姑娘,这个东西……只有男人才会长。”
他还想叮嘱她,这个东西不能随便乱碰,但又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
“啊!这样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