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低了,心道完了,父亲果然还是知晓了她的身份。
“那个姑娘,是不是就章凌之这几日在城里疯找的那个?!”
裴延唯有回以沉默。
裴一元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可下一瞬实在没镇定住,直接破了功,“你知不知道那个姑娘是谁?你就敢招惹!”手在博古架上重重一拍,旁边的汝窑天青梅花瓶差点没砸下来。
“我知道,章凌之收养的小孤女嘛。”
“你放屁!”裴阁老没绷住,霎时口出訾语,“裴延,你脑子呢?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那个女的……她……她……”被气结巴了,他口中直打结。
自己前几日还笑话他章凌之,为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拂逆了圣心,可没成想,风水轮流转,现在竟是祸害到了他这个傻儿子头上。
“她可是颜荣的女儿!你也敢去沾边!”
“颜荣是谁?他怎么了吗就?”裴延皱眉,不甚在意地道。
裴一元差点没白眼一翻,倒头厥过去。
这个混小子,对于朝堂之事根本是没有一点嗅觉。
“孽子啊……孽子……”他捂着胸口直捶。
和罪臣之女勾勾连连,尚为远虑,眼跟前儿,还有近忧。
“章凌之这几日在城里大肆寻人,姑娘的画像贴得到处都是,你难道没看到吗?你天天四下里晃悠,你没长眼吗?!”
“我知道啊。”他坦坦荡荡。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
“那又怎么了?爹,你难道还能怕他不成?”
裴一元眼睛一鼓,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
他怕章凌之?
他裴一元会怕章凌之?笑话!
“我怕他/妈的头!”反手抄起博古架上的毛笔,朝儿子一把丢过去。
数支笔丁玲桄榔地砸来,丢得裴延满头满脸,一时狼狈极了,呆愣在那里不敢作声。
裴一元胡子直抖,指着他,一下竟开不了口。
回过味来,直觉到自己有点失态,只好强迫自己冷静,喘着粗气解释:“我……我那不是怕他……是……面对强大的对手,要有敬畏之心,他对我亦是如此作想。”
“别看我们俩朝堂上不对付,但也不可轻易撕破脸皮,闹大了无法收场,大家谁都脸上不好看。”
裴延对父亲如此虚伪矫饰之言甚是不忿,心中暗自一阵唾弃。
“那个章凌之,表面上看着正人君子,实则阴险狡诈得很,就怕他到时候给你扣个诱拐少女的帽子,我看你如何辩解!”
“我……已经不指望你多有出息了,不指望你给我们裴家挣点什么脸面了……可你成天……就知道跟人嬉笑玩乐、熬鹰斗狗,还自诩什么风骨?什么名流?我看那就是不入流!”
裴一元骂到兴起,几乎没跳起来。
裴延只是垂着头,隐而不发。
“你呀你……你要是有他章凌之一半的本事,你老子我都要叩谢祖宗了!”他拳头往博古架上一捶,那汝窑天青梅花瓶又晃了晃,将将稳住。
“你没事招惹他的人干吗?啊?是嫌我俩这梁子结得还不够大吗?!”
裴延终于忍不住,奋起争辩:“那小姑娘就是被他逼迫的,所以才自己个儿逃出来了,她又举目无亲的……”
“那干我屁事!”裴一元狂吼出声,什么优雅、体面、礼教,全都抛诸脑后了。
“我只关心,你不要给我们裴家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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