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回 见她,她就是这样了,我想着是我们……面生,她怕生,就乖巧些。”
变脸快得像耍杂技的小滑头,怎么会怕生?
季朝映摇了摇头,简单道:“你和她说过她的来历吗?”
潘丽萱迟疑了:“……没有,那不是好事……”
季朝映道:“可她要是自己知道了些什么呢?”
“这怎么可能!”
潘丽萱摇头道:“她年纪这么小……”
“她只是年纪小,并不是不懂事。”
季朝映平静道:“还是潘姐觉得,当时被强仠,很屈辱,不想提起这件事?”
“屈辱个屁!”
潘丽萱皱了皱眉,低声说:“只有恶心,现在想起来,真想当时就把那贱人阉了……”
哪怕是在曾经,叫潘丽萱愤恨绝望的点,也一直在于那个被她叫做妈妈的女人为什么不来救她,而并非伤春悲秋,哀叹自己被男人欺辱玷污,人生彻底毁坏。
潘丽萱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遇到过无数困难的处境,她在搬货的时候砸断过胳膊,上班赶路时出过小车祸,人生的意外千千万万件,那个夜晚难道被附加了什么魔法吗,能在短短十几分钟间摧毁她的尊严?
摧毁她的不是并不存在过的虚无的贞洁,而是在那晚终于窥见的,本该坚韧若磐石的母亲的虚假之爱。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那些因为对方而生出的厌恶,都在她亲自动手时被彻底粉碎,潘丽萱更年轻一些时,也是逆反的,某些被人强加的“价值”对她而言不值一提,身体的每一处器官受到损伤都会让她感到疼痛,阴首的损伤同样如此。
也仅仅如此。
她只是被畜生进行了袭击——她的尊严一直存在,价值也仍旧璀璨,若有人以为她的崩溃只是来源于此……
那也未免太看不起她了。
“那就没什么不可说的。”
季朝映道:“你那儿的情况,自己也该清楚,她是女孩子,又聪明,万一碰到什么不该听的……你和她说过你一直想她吗?”
潘丽萱面露难色。
季朝映一看,就知道肯定没说,她叹了口气,道:“我小时候也没见过我妈妈,但她见我的第一面,就把事情和我说清楚了,如果她当时没说……”
儿童是敏感又脆弱的生物,即便小蘑菇聪明又倔强,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呢,季朝映难免会多一些怜惜。
她道:“你和她本来就没有相处过多长时间,潘姐,我没有做过妈妈,但我当过女儿呀。”
季朝映向潘丽萱眨了眨眼睛,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小姑娘,她轻轻道:“我是小孩子的时候,妈妈除了一直带我玩,给我那些我想要的,也会对我说对不起……和我爱你呀。”
潘丽萱沉默了,她眼眶泛红,要不想眼泪落下来,连忙擦了擦眼睛:“……我知道了,谢谢……”
她想像以前那样,称呼季朝映的名字以示亲近,却又有些无法说出口的犹豫和迟疑,季朝映轻轻握住她的手,道:“没关系,潘姐,你继续像原来那样叫我就好。”
潘丽萱顿时松了口气,她道:“……好,朝朝。”
她迟疑了一下,又道:“我之后和青柏好好说一说,你说的也是,孩子只是年纪小,不是不懂事,她是我的孩子,再怎么调皮也是应该的……现在,她确实太乖了。”
潘丽萱不需要自己的女儿乖巧听话,压抑天性来讨好她。
她既然捡起了母亲的身份,就会做到一切母亲该尽到的责任。
目的达成,季朝映便弯起眼睛点了点头,夹了一块鸡蛋,高高兴兴地把它送到了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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