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方糖被丢进咖啡里,和瓷杯内壁相碰撞,发出小而清脆的声音,深褐色的咖啡溅出来一点,在桌面上映出一点金色的光,而制造了这一点景象的始作俑者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这点细小的变化,她无意识地在咖啡里加了第五块糖,把金字塔拆得只剩下一层可怜的底座。
“你说话呀?”
眼见着陈拾意一叉子一叉子地把蛋糕解决掉,应逐都快急的把腿抖起来了,她机关枪似地说:“我知道你们可能有规定,不能随便透露什么……但是好歹给句信儿行吗?她人还好吗?没出大事吧?”
“别的我也不多问,我就想知道她现在人有事没有,我就说她该搬个家的,之前在她那住的时候我就说那地方肯定风水不好,晚上想点个外卖都没几家开门的,哎呀……实在不行之后让她搬到我那边去也行啊!到时候我看着她,我就不信还能出什么事!”
应逐担忧而焦躁地喋喋不休,显然对朋友的情况格外上心,陈拾意加快速度把面前的最后一点蛋糕清理干净,用旁边叠好的纸巾擦了擦嘴唇,她抬手示意不远处的服务人员把垃圾撤走,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灰色皮革的便携笔记本。
“我可以告诉你她的情况。”
陈拾意按出笔头,她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略带茫然的神情:“但我需要你配合我……”
“把你知道的东西,说清楚。”
“……呃。”
陈拾意这幅好似在审犯人的态度,显然让应逐有些不适应。
她的表情定格在一种迷惑与别扭并存的茫然上,眉头也因为陈拾意的反应而皱成了一团,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犹豫着说:“我不太清楚你想问什么……不过你问的时候,我会尽力去想的。”
这样吗?
看起来关系真的很好。
陈拾意看了一眼应逐还没完全舒展开来的眉头,很轻易地品味出了几分并不隐秘的不适,如果更进一步,这种不适就会升级为反感。
在社交场合中,很多人哪怕感受到了冒犯和不适,都会为了和谐的气氛隐忍下来,但以陈拾意对应逐不多的了解来看,她显然不是这种人。
所以为什么已经感觉到了不适,却还是在忍耐?
因为在意。
陈拾意不得不承认,她曾经的期望实现了,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女孩有了一个很合得来的朋友,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前的期许便成了应当被扭转的错误。
“不用紧张。”
笔头落在纸页上,在雪白的纸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点,陈拾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但却能感觉到下颚部位的肌肉变得愈发紧绷,坐在她对面,本来没个正形的应逐也有些别扭地坐直了身体。
陈拾意说:“先从你上一次和她见面开始想,能想起来那是几号吗?”
“……想不起来了,我没注意。”
应逐抿了一下嘴唇,紧接着又说:“不过我发了朋友圈……我看看,是工作日。”
她从朋友圈里翻出当时发的照片,拥挤的人群中,两边的路灯投下暖融融的橙黄色光晕,应逐正对着镜头,把手里色彩鲜艳的木质面具半扣在脸上,另一只明显不是来源于她自己的手贴过来,在照片主角的脸颊边比出剪刀手。
剪刀手的手腕上盘着一大串乱七八糟的手链,显然,它的主人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除了那些快盘成进货的手链,细白得小指上还挑着两圈红色的细绳,细绳下方,则是一块黄棕色的小木片,木片下边还吊着一枚铜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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