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才发过一场高烧的女人, 就收拾好了她们现在拥有的所有东西,然后带着郭巧慧住进了距离小镇外差不多七八公里的乡村小学。
小学所在的村落十分破败,根据郭巧慧自己打听出来的消息,这里似乎已经被划进了待拆迁区, 区域内的小学更是已经废弃许久,学校内唯一的六层教学楼孤零零地立在老旧的水泥房之间,墙皮斑驳, 杂草丛生, 哪怕是白天进入,都会让人从脚底板冒出一股浓浓的寒气。
除了阴森之外,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活人的踪迹——村落里仍旧留在老房子里等待寿命到头的几户老人不算——就这个角度而言,这处落脚的地方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除了它实在是距离太远了这一点。
从导航上看,这里距离小镇只有七八公里的路,但真正走过才知道,这条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修缮过了, 柏油路延续大概两三公里就消失不见, 剩下的,要么是坑坑洼洼, 石渣遍布的水泥路,就是连水泥都没有铺设的土路,道路太过破旧,导致普通的自行车摩托车在路上根本无法通行,虽然纯靠人力走过去也不是不行,但实话实说,特别累人。
尤其是郭巧慧还要提上一大包东西,就更累了。
郭巧慧觉得自己明白为什么这附近几乎不剩下什么人了。
离得远,走路不方便,老人开车骑车又容易出问题,房子还都是几十年的老房子,还有人留着才叫奇怪呢。
她吭哧吭哧一路走回去,手臂酸痛腿也酸痛,差点累趴下,一路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附近没有撞见什么活人,她推开被阿宁撬开的大铁门,半死不活地进了曾经的教学楼,一口气从一楼爬到六楼之后,她直接就把东西往边上一撂,然后冲进了两人暂住的,收拾出来的临时房间。
“啊——”
拧开一瓶矿泉水往脸上一倒,浑身的热气顿时被冰凉的水带走大半,又重新开了一瓶新的,张开嘴巴咕咚咕咚了两分钟,郭巧慧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把头发往后一撩,满足地叹了口气。
在把自己累得快要飘出头顶的灵魂重新塞回了身体里之后,郭巧慧才有力气把撂在外边的东西拖了回来,她在塑料袋里翻出了已经融化成液态的盒装冰激凌,一边拆包装,一边听着声音,朝一个方向走去。
破旧的学校里,大部分的门扇都是坏的,郭巧慧一脚踹开破旧的木门,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什么玩意,她是不是走太久了眼睛累花了产生幻觉了?
郭巧慧愣了一下,默默拉上木门,又重新打开,眯着眼睛仔细看过去,屋子里那位不应该出现的“幻觉”已经转过了脸。 W?a?n?g?址?F?a?B?u?页?ì????ū???e?n???????????????????
乌黑长发梳成发辫,身上是灰绿条纹的挂脖式吊带长裙并一件白色印花的宽袖外衫,那张不算熟悉但让人印象深刻的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差点就让人无视了她身上绑着的深棕色的麻绳。
阿宁正在她的脚和房间里的铁架床捆在一起,铁架床是这所学校里遗留下来的,被固定在墙壁和地板上的无法拆走的老式架子床,而此刻,本已经多年没有被使用过的硬床板又再度履行了它应尽的职责——阿宁把女孩以一个“人”字状的姿势绑在了上面。
“下午好。”
季朝映心平气和地说:“又见面了。”
是真人,不是幻觉。
郭巧慧张大了嘴巴,刚刚拆开的冰激凌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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