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吞咽下去。
那些情绪像刀,可哪怕真的是刀,也要一刀一刀咽下去才行。
胡绥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忍,摆摆手:“罢了罢了,看你这么难受……要不这样吧,反正我耍也耍够了,她要是愿意,就把我的东西拿回来,我们好聚好散。”
末了又有些厌烦地补了句:“她总是这样多愁善感,弄得我也很恼火。”
李翩还未答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斥责:“你活该!”
二人扭头看去,就见云行之不知何时也来了外书斋,这会儿正气呼呼地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用力瞪着胡绥儿。
“放屁!”胡绥儿不甘示弱,果断回骂,而后拿手指戳着李翩的肩,嗔道:
“李轻盈,你摸着良心说,当年若不是我想出这主意,她是不是早就被赶出玉门关,去大漠里吃沙子了?她的娘子军也直接就地散伙了好不好,哪有现在的威风。你们一个两个的不谢谢我,还都对我这么凶。”
李翩没说话,胡绥儿一口一个“当年”、“当年”……可当年那些事,是他至今不愿提及,甚至根本不愿想起来的。
每每想起那事,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给了他所能给的全部爱意,可那爱意却输得凄凉。
“你今天为何拿刀伤她?是不是李谨让你做的?”云行之上前一步问道。
胡绥儿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下:
“别问,问就是好玩儿,是我想试试咱们玉门大护军的功夫是不是又有长进了。谁知道她睚眦必报,竟然把刀丢回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云行之一脸嫌弃:“谁跟你是自家人。”
“她知道那把刀伤不到你……”李翩的声音沉郁而疲倦。
胡绥儿咯咯地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小孩子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对呀,伤不到我,我有凉州君护着呢。”
“不要脸。”云行之狠狠瞪了她一眼。
胡绥儿秀眉倒竖:“闭上你的狗嘴!”
云行之正要继续跟她对骂,却被李翩抬手制止。他用力在自己眉心揉了揉,整个人看起来已经疲惫不堪。
“绥儿,我问你,这些天我一直在城外忙春耕之事,今日宴会上那些牛心炙,是不是李谨让人弄的?”
胡绥儿点头:“你是聪明人。云常宁站出来认了这罚,不过是想救灶房里那些可怜虫罢了。不然的话,那些人都得死。”
李翩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倦怠与苍白纠缠在一起,那双清丽凤眼中跌宕着厚厚一团黑夜。
“啊,对了,李谨这几天命人收杀耕牛,都是打着你的名号弄的。你明日最好让索铭玉去处理一下这事,不然你在河西百姓眼里又要罪加一等了。”胡绥儿掩口笑道。
看来她也听说了那几乎传遍河西大街小巷的凉州君“三缺四罪”。
“为什么?郎主为什么会罪加一等?”
李翩明白胡绥儿的意思,云行之却没想明白这茬,好奇宝宝再次打破砂锅问到底。
胡绥儿翻了个白眼,仿佛真的被云行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给打败了,懒得理他。
李翩强打起精神,问他:“春耕已始,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
“犁地,播种。”
“犁地最需要什么?”
“需要耕牛啊。”云行之答出这话之后恍然大悟。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