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更衣,他听了这话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冲进宫门去——云安还在昏迷,若是她醒来后知道李忻这样对她,依她的性子会如何,李翩不敢再想下去。
“中郎若是身体不适,就回去歇着吧,反正我看王上今日也不会召见中郎了。”
胡绥儿说完这话,抬手半掩檀口,只露出一双迷雾翻涌的眼睛看着李翩。
李翩也看向胡绥儿,这才发现那双似金非金的眼睛里全是狡黠——她半掩面容就是为了遮挡脸上铺满的讥嘲神色。
李翩这才明白,胡绥儿口中那些沐浴更衣的话十有八九是在诓他。
待想明白了这茬,他瞬间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和反常,这些定然已全部被胡绥儿收入眼中仔细揣摩。
果不其然,只见胡绥儿放下掩唇的手,唇边还噙着一抹尚未褪去的嘲讽之色:
“中郎这么沉不住气,心事都被妾瞧了个清清楚楚,这可如何是好。”
李翩蓦地有些窘迫,他没说话,怕自己再说下去说多错多。
胡绥儿像个小动物似的,绕着李翩走了一圈,又莫名其妙地抽了抽鼻子,忽然对那个一直侍立在旁的小黄门道:“我跟中郎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啊?胡……胡才人……”小黄门听她这么吩咐,很有些纠结。
其实他一直吃不准这胡才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从前王后在世的时候,她一直跟在王后身边,王后薨逝,她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兴乐宫。王上对她没什么兴趣,但王后生前却对她照顾有加。
宫内流传的闲言碎语是,王后小时候住在敦煌,跟她是手帕交,后来被纳为世子妃,还想与她共侍一夫。谁知那夫君却没看上她,王后又舍不得她走,遂将她留在宫内做了个女官。
“你连恭懿王后的话都不听了?是要我现在去请王上过来吗?”胡绥儿见小黄门不肯走,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
恭懿王后便是宋蔓合。她本名宋茉,蔓合是她的字,薨逝之后恭懿又成为了她的谥号。
宋蔓合在世的时候曾交待过所有宫人,见胡才人便如见她。
“胡才人消气……奴这就走,这就走……”
待那小黄门走后,胡绥儿忽地贴近李翩,轻声说:“中郎有所不知,其实我琢磨中郎已经很久了,我对你很有兴致。”
李翩被她这突然贴上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蓦地往后退了两步,冷声道:“你想如何?”
“中郎还不知道吧,其实妾也是敦煌人,所以见了自故里而来的中郎,便觉亲切得很。妾还听说,中郎在敦煌的时候有个相好的姑娘,想来……难道就是刚才那位?”
胡绥儿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翩,像两个闪烁着迷离金光的漩涡。
李翩心头再次惊诧,但这一次,他很好地掩饰住了:“胡才人莫要乱说。”
胡绥儿撇了撇嘴,道:“别想骗我。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中郎没听到外边那些嚼舌根的话,并不意味着你身上没有流言。流言这种东西,最喜欢的便是像中郎这样玉树临风之人。”
说完这些,她没等李翩反应过来,又一次急切地问道:“你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她?她呢?她的心上人是你吗?”
胡绥儿根本没管李翩答不答,只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向李翩头上抛去。
李翩没说话,但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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