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娘子今岁正是桃李之年,她从及笄就给林瀚做妾,到如今这么些年,已十分懂得大户人家的世故人情。林瀚得了新的美娇娘便把她丢在一边儿,她虽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边林娇生一被送回来,徐小娘子就赶紧跑前跑后地打理,直到林娇生被安置在房内,请了医官来瞧过,开好方子又把药煎好,她才终于得空喘了口气。
眼瞅着已将近午时,估摸大人应该醒了,徐小娘子便去卧房唤他。
她知道卧房里有其他女人,不敢直接进去,只立在门外唤道:“大人,小郎君回来了。”
林瀚果然早就已经醒了,可醒了也不想起来,正逗猫似的逗弄着怀中美人玩儿。
他虽然特别爱端着个破烂架子,但也并不是没脑子,知道自己这巡检令就是个狗屁不通的官职,他在敦煌城既无实权也无人情,除了张元显日日陪他放浪之外,根本没人在乎他。可他实在太好面子,越是这样他就越要端出架子,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听得徐小娘子说林娇生回来了,林瀚推开美人娇软的身子,从榻上坐起,厉声道:“他不在军营好好待着,回来作甚?”
“小郎君病了,回来找医官瞧瞧。”徐小娘子在门外恭敬地答。
“瞧得如何?”
“医官说并无大碍,现下已服了药。”
“知道了,你去吧。”
两个人隔着门一问一答,颇有些滑稽。
徐小娘子走后,林瀚披衣起身,想到自己也有许多时日没见儿子了,虽然这儿子让他咋看咋不顺眼,比起老大老二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只可惜他那两个血气方刚、将来必能光宗耀祖的老大老二竟然都出意外死了,唉,时乖命舛啊。
想来想去,林瀚终于决定拨冗去瞧一瞧林娇生的病情。
*
待房内所有人都离开后,林娇生从榻上坐了起来。
他捂着仍隐隐作痛的腹部,从怀中掏出一颗密封好的蜡丸,拿在手中摩挲着。
其实那老军医说得并没错,他根本不是什么肠痈,他就是吃错药了。
为了能把这场戏演得逼真,不使云安产生怀疑,自那天从敦煌回营之后,林娇生就开始偷偷服用甘遂。
甘遂乃毒性寒凉之药,其作用是泻水逐肿,但医家有“甘遂性阴毒”之说,意思就是服用过量的话,会造成腹痛难忍、呼吸凝滞等病症。过量之初乃腹泻,继续服用则腹痛剧烈,状似肠痈。
他在军营虽只是个小小记室,但他毕竟是巡检令的儿子,若是真得了肠痈,云安一定会送他回城,把他还给他爷。
可云安也不是那么好哄的,她也留了个心眼——林娇生抬眸往窗外看了一眼,窗牖并没支起来,但他知道,外面站了两个女军,说是送他回来顺便留在这里照顾病情,其实是云安派来监视他的。
林娇生倚着身后一只锦绣隐囊,神情莫测地继续摩挲着手中那颗蜡丸。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他侧耳一听,似乎是林瀚跟守在门外的女军说着什么。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父亲推门进来。
父子二人这么长时间未见,此刻面对面却全然没什么天伦欢喜之情。
林娇生抬了抬下颌,示意林瀚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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