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腥气混合潮湿的苦药味钻入祝之渔鼻息。
祝之渔摊开掌心,手上沾满了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寂临渊!”祝之渔捂住他冒血的伤口,“你死了吗?你喘口气。”
寂临渊,又是寂临渊……
少年死死攥着祝之渔衣裳,指节用力至苍白。
她每唤一声那个男人的名字,少年染血的指尖便控制不住痉挛。
恨,好恨。
她为什么对寂临渊好,寂临渊是谁,究竟是谁!
祝之渔茫然无措,抱着他的身体费力地往正堂里拖拽。
“辛姑娘,”祝之渔仰起头,往后院呼唤救兵,“辛姑娘,有人重伤,失血昏迷……唔!”
“不要、不要惊动旁人。”沾血的唇擦过她耳垂,少年低哑的嗓音裹着痛楚。
他观察敏锐,这间医馆的女医同宣德侯世子关系匪浅,而今抓捕嫌犯的告示贴满了姑苏城,多一人知晓他的下落,便会多添一分危险。
季行止身负重伤,脑子却还清醒着。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辛雪霁在,即使宣德侯世子通缉全城搜捕他的下落,也不会纵容手底蛮横无理的官兵来骚扰这间医馆。
这是他的绝佳藏身地。
“救我……”他伏在祝之渔颈侧喘息,吐息灼烧着衣襟下肌肤,“我已无处可去…求你收留……”
血珠顺着他的指节滚落,滴在祝之渔跳动的脉搏上。
“不让我惊动辛姑娘,你指望我救你?”
祝之渔一怔,摊开满手的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临时来医馆帮工的,根本不通医理。”
她夜间分明将各种药方说得头头是道,竟然不通医理?
失算了。
少年急火攻心,猛地呛出口血。
血腥气直往衣领里钻,祝之渔绷紧力气架起他的身体:“你撑住,千万要撑住,不能死在医馆门口砸了人家的招牌。”
“我不死……”少年咳着血,声息微弱,眼神却格外锋利:“我不死……”
剧痛引发的痉挛,他突然攥住祝之渔的手往自己伤口按。
又一汪殷红的血瞬间在祝之渔掌心晕开,比她的体温还要滚烫。
“松手!”
手底感受到生命流逝的速度,鲜血汩汩奔涌的触感令人崩溃。
少年顺势握着她的手,将人扯向自己。
“城中…城中张贴画像……到处都在搜寻我的下落……不能……不能让旁人发现……”
他忽然仰起苍白的脸,染血的唇擦着祝之渔耳廓掠过,在咫尺距离扯出一抹虚弱的笑,诱她怜悯。
“只有你了……”
就让他卑劣地借助寂临渊的名义,活在那个名字的阴影之下。
只要能够活命。
齿间艰难地挤出最后一个字,少年彻底陷入了昏迷。
***
“怎么办啊系统,我根本不通医理!”
祝之渔使出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把人拖回自己的厢房。
第二道难关摆在眼前了。
“他失血过多,又不能暴露身份,难道指望我来医治吗?”祝之渔在屋里来回逡巡,“阵仗闹这么大,这是得罪了什么人物?”
生死攸关,还顾虑满城的通缉告示做什么,先把小命从鬼门关拽回来再说。
“不能由着他血尽而亡,我还是去找辛姑娘吧。”祝之渔打定主意,预备出门去寻人。
“幸而时辰尚早,人烟稀少,否则这副浑身浴血的模样若是被人看了去,定会报知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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