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一闪一闪。
“那我呢?”她问,“我对你,又是什么样子?”
蔺青阳薄唇微微勾起:“离了我,一刻也不行——你说呢?”
南般若点头:“哦……”
他垂眸看她,见她偷偷把脸藏到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失笑,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她的声音从被褥里面闷闷地飘出来:“我困了。不用打扇子。”
“行,你睡。”
他起身,替她放好帐幔。
过了雕花隔扇,脚步忽一顿,想起一件事——晚间还没让她喝药。
返回床榻旁,手指挑起帘帐:“南般若。”
只见她装睡正酣。
他俯身,用一根手指抵住她肩膀,摇了摇。
她像小舟一样晃动,嘴里发出很不高兴的嘟囔,双眼闭得更紧了。
再动她,她故意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根本不可能叫得醒。
蔺青阳失笑。
“罢了。”
*
是夜,无风。
蔺青阳去往地牢。
踏下石阶,脚步微顿。
今夜月光甚好,霜白的月色从身后铺来,恰好停留在最后一级台阶,将世界分成了明暗两半。
他一脚在地狱,一脚在人间。
身后仿佛有人轻声呼喊他的名字——蔺青阳,蔺青阳。
“般若离不了人,她在等我回家。”
他无声自语。
只要转身,就可以回到温暖的、有她在的人间。
忽然森冷阴黑的地狱里有了动静。
鬼影幢幢,模糊晃动,辨不清形状,像密密麻麻的爪牙,要将他拖入地底。
到了近前,原来是狱卒拖着一具具尸体往外走。
“啊。”蔺青阳低笑,“回不去了。”
沉默片刻。
他提步踏入黑暗。
途经关押南念一的牢房,他停下来,与那个盘膝而坐的清秀男子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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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哥。”蔺青阳垂眸叹道,“你一定想不到,般若此刻有多好。”
南念一唇角紧抿。
蔺青阳垂眸,淡淡笑开:“她今日用了两碗鸡汤,三碗粥,五盏果茶,散步一个时辰,累了,睡得很香。你说说,若是没有这些破事,我和她该有多好?”
“蔺青阳。”南念一哑声劝道,“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回头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死了,她还能记着你的好。”
闻言蔺青阳不禁放声大笑。
他狂傲道:“只有无能的废物才会轻言放弃,我要的东西,势必掌控在自己掌心,死也不会放手。”
南念一颤声斥道:“你自己下地狱不够,还想拖上她!”
“说什么呢。”蔺青阳挑眉,轻笑,“我是要带着般若飞升啊。”
南念一如坠冰窟。
他蓦地起身,扑向木栅:“不可能,你做不到的……蔺青阳,你已是濒死之人,即便得到龙气,也绝无可能再带一个人飞升!”
“啊,被你发现了。”
蔺青阳缓缓勾起唇角,“不必担心,她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
南般若半夜被看醒。
睁开眼,只见床外纱幔无风翻飞,帐上投下一道瘦高的青黑的阴影。
她本能喊他:“蔺青阳?”
一瞬间风静了。
她听见一声低低的笑,旋即,屋中烛火亮了起来。
他撩开帐幔,坐进来,被褥陷下一块。
他斜睨她,恶人先告状:“看看你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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