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的滋啦冒热气,芝士番茄油光发亮,面皮薄,很软,被庄綦廷用银刀优雅地划开,割成小块。
黎雅柔抿唇,吃自己的草,双眼不受控制地盯着披萨。
庄綦廷唇角勾起来,把第一块披萨放到黎雅柔的碟子里,“尝尝。”
“晚上吃多会长胖。”黎雅柔拒绝。
庄綦廷好笑地打量她那尖尖窄窄的小脸,“你这小身板,胖十斤才剛好。”
黎雅柔冷笑,“我一百零七,再胖十斤就成球了。”
“再胖十斤身材更好。”
“滚。”
黎雅柔恼恨,这狗男人有时候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十斤十斤十斤,他自己保持身材,常年体重偏差不过四到五斤,轮到她就是十斤。
黎雅柔瞪他一眼,还是叉起披萨,往馅料最足的地方咬了一口,酸甜的番茄汁水混着面皮在口中迸发出香气,味道单一,但挡不住好吃。意大利本土的披萨总是和引进国内的披萨不一样。
“其实,我更喜欢吃菠萝披萨,哈哈——”黎雅柔是拿粤语说的,还是做贼心虚,怕被店家听懂赶出去,捂嘴偷笑起来。
她唇角还挂着一丝芝士。
庄綦廷也笑,慢条斯理地掏出口袋里的干淨方巾,手臂伸过去替她擦嘴。他们很久没有这样宁静的,温柔的约会了。
在这个罗马的夜晚,永恒之城的土地上,一切都恰到好处。街对面的古老建筑沐浴在如夕阳般的浓酽路灯里,一对夫妻相拥着走过这间披萨店,忽然有一辆敞篷跑車呼啸而过,車上载着两对年轻情侣,打闹的欢笑声荡漾开来。
黎雅柔偏头,看那台大红法拉利疾驰而过,“我的法拉利都被你没收了。狗东西。那是我自己买的。”
庄綦廷正吃着披萨,忽然听见这句怨气冲天的低哝,一时有些失笑,他拿起剛才替黎雅柔擦过嘴的方巾,往唇上轻轻按压。
他语气平静,沉冽,“抱歉,阿柔,我以前是有些独裁主义。我没有出于坏心,也不是故意剥夺你的喜好,我只是单纯怕你开跑车出事,你每次开跑车出门,我都要提心吊胆,而且你又总不愛回我消息。”
黎雅柔冷睨他一眼,“你以前但凡这样讲道理,我也不至于回回都和你对着干。”
“我有时候讲道理,你也不听。”
“我愛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你管我。”
庄綦廷说不过她,她永远都是那个十九岁的靓妹,这么多年从未变。无奈,饮了一口冰凉的莫吉托,薄荷柠檬混着白朗姆,弥漫口腔,好似剛刚和她接吻时的烈,烈中又全是甜。
庄綦廷吃饭时很斯文,也不会浪费食物,一整块披萨吃的干干淨净,结账时黎雅柔掏出卡,抢先碰上pos机。
庄綦廷绅士地收回银行卡,“谢谢老婆款待。披萨很美味。”
黎雅柔嫌弃地皱眉,转身走出披萨店,同时嘟囔了一句谁是你老婆。
庄綦廷大步流星跟上去,像刚才路过披萨店的那对夫妻,牵住黎雅柔的手,紧实的胳膊也碰着她。
黎雅柔挣了下,他掌心握得更紧更沉,粗硬的手指甚至插/入她的指缝,要和她十指相扣。于是她也懒得挣扎了,抿着唇瓣,也不看他。
两人就这样牵手漫步在被夜色铺满的街头,没人破坏气氛,都默认了此刻的浪漫。
这不可多得的浪漫。
黎雅柔忽然很臊,这样手牵手散步简直是在谈恋爱。她和庄綦廷谈恋爱?
她打了个哆嗦。
“冷吗?”庄綦廷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穿我的外套。”说着,要去脱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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