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屋子,那些光鲜亮丽的贵客,端着香槟,优雅地谈笑,艺妓在金色屏风前跳着扇子舞助兴,丝竹管弦扰着耳朵。
他就是在那晚见到了黎雅柔。来自中国的美丽贵妇人穿着一袭典雅华丽的旗袍,端庄的服饰越发衬出她骨子里的浓烈艳丽,她大概是不喜欢那些靡靡之音,又或许是追一只猫,一个人跑来了后花园。
他身旁的狗被惊动,狂吠起来,黎雅柔顺着狗叫声走到了这间狗屋。
“不准叫……乱叫的不是好狗。”她讲中国话,威胁日本狗。
“小日本狗,八嘎呀路!”她又换了一句蹩脚的,在中国流传盛广的日本语。
他笑了起来。
听到有人的笑声,那女人倒也不惊慌,只是压低了声音,“谁在那里?出来,敢装神弄鬼吓我,我弄死你。”
“我不是鬼。”他冷淡地说。
声音从狗洞里传出来,那女人这才惊了,连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门洞里照去。
窄小却刺眼的一束光,打在他遍布淤青的脸上,她看见了他,他也看清楚了她。
是个美丽至极的妇人。说妇人也许不准确,她若不是打扮成熟,光看脸,看那俏丽的神态,她简直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我的天!你怎么被关在这里面?”黎雅柔不敢相信有人被关在狗洞里,“日本人都这么变态吗!这是玩什么?”
他不屑地一笑,用中国话附和道:“他们就是变态。”
黎雅柔拨弄门板,发现门上了锁,她打不开,于是很暴力地去晃,顺便好奇地说,“你会中国话。”
“锁着,你打不开。”他阴郁的声线里无故多出温柔,提醒这位美丽妇人,“回去吧,就当做没看见,你的裙子很美,别沾了腥。”
“我至少要把你弄出来。”黎雅柔不乐意,“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把人当狗锁着。神经病啊。”
梁司介笑,眯着眼,“这样,你帮我那瓶水好吗?我渴。”
“好,你等我,我找人来给你打开。”
“喂——”他只是让她拿一瓶水。
女人踩着高跟鞋,脚步生风,没有听见他的呼喊,风风火火走向灯火通明处。
再折返时,她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大掌紧紧地牵着她,他们身后跟着山崎别邸的管家,几个穿和服的佣人。
那从来保持中立,从不参与家族少爺小姐之间任何纷争的老管家,亲自打开了狗洞门,把他接了出来,随后用蹩脚的中文向这位美妇人和她身边的男人道歉,“抱歉,抱歉,庄先生,庄夫人,让您看见这种事,是我们的失职。”
那男人很威严,大概三十多的岁数,昏黄的路灯勾勒出他英挺的眉眼,一身凛冽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的太太被吓到了,的确是你们的失职。”男人语气低沉,压根不看他这条被救出来的可怜小杂种狗,只是紧搂着怀里的女人。
梁司介垂着脑袋,看见那箍在女人腰上的手掌,青筋分明,骨节粗硬。
管家:“抱歉,庄先生,家里的少爺们玩笑打闹,的确有些过火,我会如实禀告老爺的。”
那位被称作庄先生的男人看向怀里的女人,“满意了?”
“什么叫我满意,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你非要掺和,还把事情闹大。”
男人笑了声,拂过她鬓角的碎发。
女人走过来,把手里的山泉水递给他,“喏,你的水。”
梁司介接过,用日语说:“谢谢。”
黎雅柔:“下次被欺负了,要欺负回去。他们还说你是山崎家族的少爷,少爷也这么窝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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