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过来帮佟莺套上衣服,又有些笨拙但细致地帮佟莺系好扣子。
佟莺低头看着他的脖颈,萧长宁直起身来,大冬天出了满头汗,他打量着佟莺,“这是青竹做的?很适合你,很……美丽。”
男人似乎很少这么直白地夸人,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红晕,佟莺却半分没有松动,只是转身朝桌子前走去。
萧长宁的面上浮现一丝懊恼,却只得依旧压着情绪跟过来,道:“除夕快乐,阿莺,孤今日要忙到下午,傍晚带你出宫去散心。”
说着,男人还帮她把金链子也解了。
佟莺有些讽刺地一笑,笑得却极为美,她说:“这是除夕的恩典吗,殿下?”
萧长宁深吸一口气,有些生硬地说道:“阿莺,往后孤不会锁着你了,你……开心些。”
佟莺没吭声,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好似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一般。
萧长宁走过来,在她的头顶烙下一吻,“孤走了,等孤回来。”
佟莺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等萧长宁走了,佟莺才猛地站起,去枕下翻出一个药包。
正是李太医给她的堕胎药。
她用力握紧那包药,牙关咯噔咯噔的作响。
本以为自己已经坚定了想法,可这包药握在手中那一刻,佟莺还是挣扎地攥紧了药包。
无论如何,这是她的亲生骨肉,尽管她不是带着母亲的祝福与期待,来到这个世上,但佟莺心中清楚,这是她的亲生孩子,永远不会变。
而现在,自己要亲手杀死他,这个认知让佟莺痛苦地咬紧后槽牙。
青竹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佟莺立刻把药包塞回了枕下,手脚忙乱间,碰到了枕边的什么东西,咣当一声,那东西掉到了地上。
“什么东西?”青竹没留意她的动作,过来捡起那物。
佟莺低下头一看,有些怔然,慢慢伸手接了过来。
一个浅青色的刺绣袋子,佟莺不必打开,就能猜出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她很熟悉,是压岁银子。
一定是一块长生牌,一块雕着小莺的银锭子。
萧长宁每年都会给她的,一般都在除夕前一晚给她放到枕边,今年她心中烦乱得很,早把这事忘到脑后了,也不知萧长宁何时放下的。
前几年,每到除夕这一天,一定是她一年中最兴奋的时候,恨不得一宿不睡,只盼着第二日清晨枕边的压岁银子。
可今日,看着这袋子,她却没有打开的想法,直接把它塞回了枕边,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青竹看她的动作,也不敢再问。
一直到下午,佟莺都没能寻得机会再拿出那药包,想想今天也不合适,萧长宁再过一会就来了,只好先作罢。
夕阳斜照的时候,萧长宁果然到了后殿。
他今日穿上了朝服,佟莺敏感地注意到他朝服上的刺绣图腾,更加耀眼,似乎也更繁复了。
佟莺不懂这代表着什么,但依旧敏锐地意识到,萧长宁或许很快就要坐上那个位置了。
自己的处境,也就要更尴尬了。
萧长宁今日说到做到,带着佟莺坐上马车,沿着石板路出了宫。
佟莺多日黯淡无光的眸子,也多了些光亮,她挑起窗上的帘子,朝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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