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徐一尘一咬唇角,自如地切换了话题:“对了,他昨天跟我说到你了。”
“……”
苏玉在他这句话里,接连地惊了两下。
第一惊,是徐一尘居然已经可以省略掉谢琢的名字,直接用一个“他”来替代,让第三个人如此自然地进入到他们的话题里。
这种说法太朦胧了。
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
她打心底里希望,一定不要是这样。
第二惊,谢琢会说到她什么?
苏玉面露紧张:“什么啊?”
徐一尘:“你救了他爷爷的事。”
“救?”苏玉尴尬地红了脸,“算不上啦,我没有那么英勇。”
她回忆了一番,跟他说真话:“我当时只觉得他很无助,不是生理上的痛苦,可能是心理吧。我不太确定,不过那种情况下,不管谁遇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听她这么说,徐一尘也挺吃惊的,他问苏玉:“陈迹舟没跟你说过吗?”
苏玉讷讷地摇头:“说什么。”
“谢琢的爷爷是越战老兵。”
苏玉站在星空底下,在回徐家的方向上,她慢慢地止了步伐,像在听遥远到一个世纪之外的故事。
“如果我说,这个老爷爷打赢了很多场仗,你是不是会觉得这事很光荣,很值得钦佩?”
他说着,面带点苦涩的笑,看向苏玉:“可是我要是说,这个老头他杀过人,他杀过很多很多人——
“听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吧?”
战争与人道主义的话题,总是那么密不可分。苏玉觉得他讲的有理,一时震惊,说不上话。
徐一尘接着说下去:“老爷子有战争后遗症,你知道这种病吗?一听到那种放炮仗之类的声音就会精神崩溃,甚至不需要炮仗,生活里一点点小动静都会让他草木皆兵。
“几十年了,他每时每刻都在准备回到站场。”
苏玉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这种鲜见的病症。
这句话对她的冲击之大,让她怔愣在原地,脚被钉在丛林间,在那个桂子飘香,岁月静好的深秋。
苏玉:“所以……他不过年,是因为家里不能听到这些声音。”
“对,”徐一尘说,“他不过年,因为家里不能放鞭炮。大家都在放鞭炮,对他爷爷而言是很残忍的事。老人家得找地方躲起来,捂住自己的耳朵——”
前面就是徐一尘家了。
这儿生态很好,在公园的腹地中心,是老居民区,烟火气重。
正好聊到这儿,他指着不远处带院子的居民楼一楼说:“真不进去坐坐吗?”
反正明天是周末,苏玉想,放松放松也行。
她不好意思地问他家里有没有人。
徐一尘说:“舅舅他们都离开了,昨天刚走。”
苏玉跟了过去。
徐一尘养了一只猫,是他妈妈在世的时候捡来的小狸花,身姿矫健,养不胖,古灵精怪的,在苏玉身旁上蹿下跳。
苏玉一边撸猫,一边跟他聊了很久。
她说起自己的旧事。
苏玉很少回忆以前,她小时候并不快乐,既然不快乐,就不必总是反刍了,人不该活得自怨自艾的。
可是那天在徐一尘面前,苏玉一股脑地说了很久。起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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